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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1页）

第十章

在女儿周岁那天，张远山被提升为厂里的副主任。

这意味着我们的生活会更加稳定，女儿也能上更好的学校。

记得上辈子的此时，我正在给王明辉擦拭呕吐物，他怀里还搂着周玲。

「远山，别喝太多。」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远山立刻放下酒杯，一脸宠溺地看着我。

「老婆大人发话，我哪敢多喝。」

他笑着握住我的手。

同事们都起哄，说我把厂里的副主任管得服服帖帖。

这种被尊重、被珍视的感觉，是上辈子的我想都不敢想的。

女儿小满已经会跑会跳，整天在院子里追着蝴蝶玩耍。

母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县医院的医生说她的老毛病已经基本痊愈。

三年后，张远山被提拔为厂长，我们搬进了县里的干部宿舍，有了自己的楼房。

小满上了县里最好的小学，每天放学回来都有说不完的新鲜事。

这天，我去市场买菜，远远地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在垃圾堆旁翻找着什么。

那佝偻的背影莫名熟悉，我走近几步，不由得愣住了。

那竟是王明辉。

他脸上满是污垢，头发蓬乱，眼神呆滞，明明才三十出头的人，看上去却像是六旬老者。

「小雨」

他认出了我，声音嘶哑。

我点点头，保持着距离，不想和他有太多接触。

「你过得好吗」

「很好，谢谢关心。」

我简短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

他喃喃自语，眼神逐渐涣散。

我问他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他苦笑着说煤矿塌了，他的腿被压断，再也干不了活。

周玲没钱医治，最后死在了一家小旅馆里。

「她临死前让人带话给我，说我们两个都是报应。」

王明辉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悔恨。

我没有幸灾乐祸，只是平静地递给他一些钱。

「拿去买点吃的吧。」

他接过钱，眼中涌出泪水。

「小雨，我真的很后悔。」

我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世上没有后悔药，我不恨你，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