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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昭在仁明殿,温晴玉在延福宫,王府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赵晏昨夜宿醉,巳时还未起身。
微末端坐在西厢房的榆木塌上,正就着天光绣一方翠竹帕子,泛着光的眸子却在不定飘忽。
昨夜赵晏一直将她死死箍在怀中,对方擂鼓般的心跳声在她耳边盘旋了整夜。
“微末!”
忽听门外钱嬷嬷扯着嗓子喊,微末心头一惊,银针扎破指腹,冒出的血珠染红了还未绣完的竹叶尖。
她慌忙抿了抿冒血的手指,又将帕子从绣棚上取下,胡乱塞进被角。
钱嬷嬷抱着一摞浆洗好的衣裳撞开房门,“王爷衣服上的香,只能你来熏。”
她起身过去,“好。”
才取来丘山薄荷,钱嬷嬷就神秘兮兮地靠近,“你听说没有?秦相那位千金,昨儿一出宫就突发了恶疾,太医院去了三拨人,听说是重症心疾伴着呕血!”
微末熏香的手一僵,“嬷嬷是如何知晓的?”
“满京师的茶楼都传遍了!”钱嬷嬷帮她将衣裳平铺好,“说是秦姑娘在宫里吃了不干净的,这才引发了旧疾。”
旧疾?秦绾可从不曾有什么旧疾。
老嬷嬷突然又压低了嗓子,“听闻二殿下今晨天未亮就往太医院赶,咳得直吐血。”
微末心下一凛,她知秦绾定是故意给自己下了药,可二皇子却并不知情。那连风吹都受不住的皇子,可别急出什么病来才好。
“想啥呢?”钱嬷嬷见人呆呆的,一把拍上她手背,“方才府里还来了个戴青玉冠的公子,你可认得?手里摇着把折扇,把小蹄子们迷坏了,个个发着浪的鬼叫。”
微末的思绪一下被拽了回来,折扇?申临风?
他怎么在这个时候明晃晃地过来了?
“那公子现在何处?”
“卫统领径直带着人往卧房去了。”
钱嬷嬷话音才落,卫骁就出现在门边,“微末,王爷唤你。”
…
申临风随着卫骁踏进房门时,赵晏正赤脚踩在白虎地毯上,长发随意垂在脑后,玉带也斜斜地束在腰间,肩头还披着件玄色外袍。
“可有要事?”
赵晏开口间声音异常沙哑。
申临风冲他抱拳,“温远征那老狐狸,昨夜拿着秋闱名录,偷偷将王爷亲自提拔的三个门生全划了。”
赵晏手指掠过案几上的醒酒汤,“走不了科举,便去户部,柳尚书那里还缺几个郎中。”
“可那太显眼了。”申临风说道,“王爷既要用温家势力,何必为个婢女当众折辱温晴玉?”
见人坐在桌边饮茶不语,申临风忽然推走他手边瓷壶,“王爷何不稍作退让?温侧妃毕竟是温远征嫡女,只需稍加安抚,便万事大吉。”
玄色衣袍从赵晏肩头滑落,申临风瞥见他颈侧似有抓痕,不由皱眉,“莫非将门之后、娇艳贵女都入不了王爷的眼,反而果真如传言一般,将一腔热忱都悉数掏给了一个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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