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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苏嫣的情况稳定下来。
她的情绪变化仍有起伏,但发作的频率越来越低,情绪管理能力越来越强。她学会了辨识内在的黑潮,也学会了如何与之共处。
她开始可以独自外出、接触人群,甚至重新拾起当年未完成的专业领域。她不再逃避那些过往的阴影,而是开始坦然面对—因为她知道,那些曾让她几近崩溃的经历,正是让她成为今天的自己的一部分。
某天,她受邀参加一场精神健康推广讲座,作为康复者与研究者的双重身份站上讲台。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完整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投影幕上播着她过去的病历曲线、治疗日志、情绪记录与自伤照片。
全场鸦雀无声。
苏嫣站在那里,声音清澈、语气平静,她说:
“我叫苏嫣。曾经的我,有重度焦虑、创伤后压力症候群、甚至出现过多次自我伤害与zisha倾向。是的,我是一位精神疾病患者。”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双眼睛:
“但同时,我也是一位研究者、讲者,是一位妻子,也是一个坚持活下来的人。”
“如果你也正在痛苦里挣扎,我想告诉你,你不是孤单的。你可以痛,你可以哭,你可以脆弱。但请你,不要放弃。”
掌声雷动。
讲座结束后,她走下台阶,一眼就看到坐在人群中的郑牧琛。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她,眼眶微红。
当她走近时,他起身,语气平静却颤著一丝情绪,对着她轻声说出一句:
“老师,谢谢你。”那一刻,苏嫣怔住了。
他不是叫她“老婆”,不是叫她“苏嫣”,而是唤回了那个曾在实验室里熬夜、在病理笔记里写满精神神经交错分析的苏浅浅—那个曾经指引他走上医学之路的“老师”。
他知道,是她的研究让今天的她得以重生。
是她,从未真正消失。
苏嫣眼眶一热,轻声回道:
“不……是你让我记得,当初那么努力的自己,不是为了活给谁看,而是为了成为今天这样的我。”
两人对望,无声一笑,彼此眼中都映出了一道光—那是从深渊里走出来的人,才能理解的光。
而这光,不再只是来自他,
而是属于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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