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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如星河倾斜,
光线在大理石地面织成流动的网,不时在每个人的面容上晃过。
裴远溪静静地看着那张俊美的脸,光亮在高挺的眉骨和鼻梁上跳动,
怎么看都是他曾经喜欢的模样。
但从那张薄唇里吐出来的话,
只让他感到心寒和厌恶。
他不会让贺觉臣知道那几天里,
高烧和噩梦如何缠绕着他,
因为那会让他显得更狼狈。
但他也不想从贺觉臣口中听到那么轻松的话,仿佛他受过的伤害也能一笔带过,
像是不曾存在一样。
车轮滚地的声音响起,
一个服务生推着推车从后门进来,
裴远溪不想多说什么,
垂眼想从另一边过去。
宴会厅后方的几张餐桌摆得很密,
没多少空间让人通过,他刚往旁边走一步,又被面前的人挡得严严实实。
“你跟他关系很好?”沉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裴远溪垂在身侧的手握拳又松开,
抬眼时仍是平静如水:“上次的话,
还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周围的气氛一片和谐,
他们之间却因为这句话变得剑拔弩张。
半晌,贺觉臣才从喉咙里滚出一声冷笑:“看来我们的感情,对你来说也没多难走出来。”
他还以为裴远溪以前那么喜欢他,会舍不得这段感情结束,就算提出了分手,过一段时间也会对他心软。
可裴远溪竟然这么快就把过去抛到脑后,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还跟别的男人举止亲密。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绝情。
裴远溪无力再跟他争辩什么,长睫轻抬:“你没走出来吗?”
贺觉臣的身形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片刻后才哼笑一声:“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裴远溪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
我可以过去了吗?”
空气仿佛冻结,过了半晌,那道高大的身影才往旁边让了半步,勉强留出一条缝隙。
他没有在意,快步从那条缝隙走出去,跟微低着头的男人擦肩而过。
拿着毛巾回到座位时,桌上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旁边的人又窘迫地跟他说了几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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