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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阿春在王府时,用的都是御造的玫瑰膏,珍珠露。
「别说行医治病,就算把你这医馆卖了,你也买不起一滴。」
他又捧起我的手,拎着衣袖啧啧称奇:
「阿春,你怎么能穿这种破烂呢?
「本王的小狗垫窝,用的料子也比这布好上百倍。」
他替我抽了刀,像教我写字那样,握着我的手,把刀架在裴遇脖子上。
比划来,比划去。
杜栩在我耳边笑道:
「阿春,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你可知,皇兄好不容易允了你做侧妃。
「本王兴冲冲地置办婚仪,想方设法让你比宋玉藻更风光。
「却发现你人去楼空时,本王是什么心情?
「你对本王狠心也就罢了,怎么不求求本王,留下你这情郎的小命?」
我十指颤抖,被他硬生生扣在刀柄上。
裴遇好不容易把那块破布吐了出来,仰头怒道:
「阿春姑娘求不了王爷。
「她身中剧毒,已有一月不能说话了。」
杜栩的呼吸突然中断一瞬,随即变得越发急促。
「你……你说什么?」
「裴某是说,阿春姑娘叫人毒哑了。」
裴遇不顾脖子上架着的利刃,略带嘲意地笑。
「王爷不会以为,是阿春姑娘和您赌气,才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跑了吧?
「依裴某看,阿春姑娘不是赌气,而是逃命!」
杜栩心神俱震,竟然有些握不住刀,也握不住我的手了。
我连忙把刀丢在地上。
双眼紧闭,适时落下泪来,晕倒在杜栩怀里。
再睁眼时,我已经置身江南行宫。
香是我惯用的,衣裙是我喜欢的。
笼子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除了案边的一盏百合粥。
虽然也是我爱喝的,但成色有点奇怪。
白白黄黄,像是烧糊了。
杜栩坐在我床边,挺直的背脊被人生生抽出一节。
头也低下了,声音也放轻了。
我侧过脸,不愿意看他。
他苦笑道:
「阿春,你也觉得姓裴的说的对,是不是?
「你不信我是真心喜欢你,会为了你和宋玉藻撕破脸皮。」
他怎么来问我呀。
他应该问皇帝,问先帝,问他母妃。
问京城江南,路边的每一个人。
买回来的歌女和出身名门的王妃,大家都知道该怎么选。
再怎么真心爱重,海誓山盟。
贵人脾气一起,我就永远是个能打能杀,能卖能埋的玩意儿。
能逃跑的时候,谁愿意留在笼子里,拿命去赌贵人的心意?
杜栩的母妃入宫之前,也是泛舟采莲,吟歌垂钓的江南贵女。
宫墙深深,她逃不了。
可她赌赢了吗?
杜栩执意把纸笔塞给我,低声下气地说:
「好阿春,是我错了。
「等我们回京城,我就去找宋玉藻,让她交出解药,和她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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