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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睡得晚了,今早莹歌醒来已是日上中天。
紫桐在帘帐外催促:“姆妈已经等了半个时辰,早不耐烦。”
莹歌掀帘道:“她来做什么?”
“说是请小姐回府。”紫桐拿起旁边衣衫,伺候莹歌穿衣。
这次受罚的期限倒是比以往短,莹歌稍作洗漱,去前厅见了姆妈。
姆妈上下打量莹歌,鼻孔哼气:“二小姐气色倒是比在京都时要好,看来万般烦恼丝都没落到二小姐身上。”
莹歌知她与主母同气连枝,抿唇不语。
姆妈挥了挥绢子:“趁着天光,早些赶路吧。”
莹歌上了轿子,看着老宅斑驳的牌匾,心中念起奉颜,竟是没来得及与他道别,日后天高路远,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了。
到了渡口,弃轿登船,莹歌方才问起为何这般急着召自己归家。
姆妈哼了声:“大小姐婚事在即,国公府的人早送了彩礼,过几日便会来府上商议请期事宜。主母心善,想着这等盛事一家人须得齐全,便让我提前接你回府。”
莹歌心道主母哪里有这等好心,必是因采桦觅得了这门好亲事,迫不及待在自己面前炫耀罢了。
想到自己早逝的母亲,莹歌不免伤心,若是母亲还在,自己哪能落到被采桦母女欺压至此的田地。
河水汤汤,岸边牧牛小童挥舞柳枝,替水牛驱赶蚊蝇。水边洗衣的妇人纷纷停下手中动作,好奇朝这边观望。
天边孤雁独飞,正如自身。莹歌感伤,自己孑然一身,现已成年,怕是会被主母随意许配给哪个家养小厮,白白浪费了青春。
莹歌自小多病,直到及笄,方才康健些,出落得高挑靓丽,顾盼间有妩媚之态。采桦早看她不顺眼,每日总想些事情刁难。莹歌避之唯恐不及,到了乡下旧宅,反而清净许多。
可如今又入虎狼肆,实在不知该如何脱身。
紫桐看她神态,只她伤感,唤了几声“小姐”。
莹歌不答。紫桐无法,拿了衣衫替她披上。
京都繁华,自入城始便体现出来,沿街杂耍叫卖声不绝于耳。莹歌在轿中,不时挑帘观看。
等到了赵府,轿子从西角门入,莹歌在人群中惊鸿一瞥,似是看见个光头和尚。
那和尚生的奇怪,眉间一颗朱砂痣,让本就生动的眉眼显出几丝妖异来。
莹歌心中惊疑,再去看时,那和尚已不见踪影。
等莹歌收拾齐整,由紫桐陪伴来到客厅,主母和一众丫鬟婆子都在,只是不见采桦。
主母睇她一眼,漫不经心的撇着茶沫:“来了。站着吧。”
莹歌垂首,站在一众姊妹中,尽量减少存在感。
不多时,有小厮来报说是国公府的人到了。
主母起身,往前迎了几步。莹歌好奇,也朝门外张望。
一名锦衣青年走在最前,身后是抬着箱子的仆从和黑衣侍卫。那青年眉目俊朗,身形挺拔,是锦绣堆里难得一见的精神。
莹歌不由多看了两眼,碰巧那青年也望过来,两人目光对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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