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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第五天清晨，施吟姝正在店铺后院核对账目，算珠碰撞的清脆声响突然被后门一阵骚动打断。她抬头望去，阳光从敞开的大门斜射进来，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嵇祺站在光晕中央，玄色劲装上沾满干涸的血迹，右臂缠着的绷带渗出刺目的红。

姐姐，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却带着掩不住的骄傲。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宛如战神临世。施吟姝手中的毛笔啪地掉在账本上，溅起几点墨痕。

少年身后跟着六个壮汉，抬着三个包铁皮的樟木箱。箱盖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绫罗绸缎、金银器皿，最上面还压着几柄镶嵌宝石的短刀。

山匪已剿灭。嵇祺大步走到她面前，身上还带着血腥味和山林间的寒气，货物完好无损。

施吟姝强压下想要立即检查他伤势的冲动，保持着主事者应有的冷静姿态：伤亡如何她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紧绷。

嵇祺嘴角扬起一个野性的微笑，露出那颗标志性的虎牙：我方轻伤三人，无人死亡。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按姐姐教的，先派两人扮作樵夫侦查，再趁夜火烧东侧营帐，最后在峡谷设伏截杀逃匪。

他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拂过施吟姝的耳垂，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少年特有的炽热。她不得不向后退了半步才能正常思考——嵇祺不仅完美执行了她的计划，还根据实际情况做了精妙调整。这个曾经奄奄一息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一柄出鞘的利剑。

做得很好。她终于露出一丝微笑，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他受伤的手臂，又在意识到失态后迅速收回，王掌柜知道了吗

嵇祺点头，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到线条硬朗的下颌：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他还不知道是我们亲自出手，只当是找了关系请官兵剿匪。

聪明。施吟姝赞许道，胸口涌起一股奇异的骄傲。她教导的不仅是武艺和谋略，更是一种思维方式——如何隐藏实力，如何借力打力。而嵇祺学得比她预期的还要好。

诸位辛苦了。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向嵇祺带来的壮汉们颔首致意，每人赏银一两，今晚醉仙居摆庆功宴！

几人欢呼声中，嵇祺突然踉跄了一下。施吟姝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手掌立刻感到一阵湿热——他的后背不知何时又渗出了新鲜血迹。

都散了！她厉声喝道，随即压低声音对嵇祺说，立刻跟我回内室。

一进内室，施吟姝便不由分说地扒下嵇祺的上衣。少年小麦色的脊背上，一道狰狞的伤口从右肩胛一直延伸到腰际，皮肉外翻，边缘已经有些发炎。

这叫轻伤她声音发颤，手却稳如磐石地取出药箱。

嵇祺趴在床榻上，闷声笑道：比起那些山匪，确实算轻伤了。他侧过头，黑发凌乱地散在枕上，姐姐猜猜，他们最后一个人临死前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