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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能想到的,太子根本不用想,因为陈廷敬和孔郭岱刚刚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如果昨夜他没有被噩梦抓住,狠狠折磨,也许还能爬起来去早朝站班。
奈何梦魇的时候,谁也唤他不醒。那个噩梦又格外真实,醒过来好久,他都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在梦里汗阿玛恨极了他,将他圈禁。他也恨极了汗阿玛,一门心思只想为索额图报仇,甚至动了篡位的念头。
他让人拿把镜过来,看见镜中的自己满眼都是疯狂和仇恨,化都化不开。
野心明晃晃写在脸上,他怎么敢去上朝?
连皇宫也不敢久待,只想尽快逃离。
结果他才冷静下来想出对策,陈廷敬和孔郭岱联袂而来,又是讲故事又是摆道理,听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他告诉陈廷敬:“不必再给我讲《史记》中的故事,我可以背给你听。”
谁知一向温和的陈廷敬忽然反问:“太子既然会背,为何偏要反其道行之?”
事出反常必有妖,太子想了想就反应过来,陈廷敬怕给自己背锅,这才故意出言顶撞。
对方想给自己找退路,那他就成全好了,于是抬脚踹向陈廷敬,在对方干净的朝服上留下一只清晰的脚印。
他还想给孔郭岱一脚,帮他脱罪,奈何那家伙根本没想到这一层,闪身躲开了。
现在虽然醒了,但噩梦中的情景犹在眼前,真实到让他根本没办法面对汗阿玛。
梦中,他站在咸安宫的院子里,一遍一遍问自己,汗阿玛那么疼爱他,为什么要将他囚禁?
他的兄弟们明明都很顺着他,为什么每一个都想要他死!
不能想,根本不能想。太子一把挥开宫女的手,自己给自己穿好斗篷,系好系带,也不回答四阿哥的问话,径直朝外走去。
四阿哥紧紧跟上。
一路疾驰到雾隐山,像上次那样先去狩猎,而后带着猎物七拐八拐送去山坳里的小院。
区别是这一次到的比上次早很多。
开门的并不是之前那个中年妇人,也不是叫巧儿的小丫鬟,而是一个高大俊朗的年轻人。
看打扮应该是个庄稼汉。
“你是……冯明知?”太子心情不好,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漫上杀意。
四阿哥细细打量眼前这个约摸十七八岁的男子,见他惊得接不上话,对太子道:“应该不是,冯明知是个书生。”
太子眯了眯眼:“那你是?”
年轻男子这时才反应过来,可没等他接话,冯巧儿已经从门里挤出来,笑嘻嘻解释:“他是庄头家的儿子,今天过来帮忙翻地。”
翻地?冬天翻什么地?太子丢下一句“不知所谓”,越过左宝树和冯巧儿带人走进院中。
四阿哥跟在太子身后,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灶屋门口手里还拿着绿叶菜的小姑娘。
太子每次过来都是满腹心事和委屈,一看见他的小姑娘就想过去抱,结果没走几步,忽然被人从后面扯住了斗篷。
喉间一紧,太子回头,看见四阿哥放开手,手臂刚好挡住了怒气冲冲的冯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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