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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飞机一停靠在京市最大的私人医院后,傅砚洲很快被人抬了下来,直冲手术室。
我和顾宴辞无事,靠在医院的走廊上,欣赏着傅砚洲的惨状。
就在这时,傅老爷子被管家搀扶着,几乎是踉跄着扑了过来。
季小姐灵禾!”他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竟完全不顾身份,“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倒在我面前。
“傅老!”管家惊呼着想去搀扶。
傅老爷子却一把挥开管家的手,布满皱纹的脸仰望着我,涕泪横流:
“求你救救砚洲!他还年轻啊!他不能死!我们傅家傅家不能绝后啊!”
他语无伦次,像当初的傅奶奶一样。
可这一次,
我不会再心软了:“抱歉,傅老先生,这次我无能为力。”
“我知道,
这件事是砚洲做的不对,我们愿意给你更大的补偿。”他颤声道。
我却摇头道:“已经没有阳气能换到他身上了。”
“用我的阳气!用我的阳气换他的!我老了活够了!把我的阳气给他!求求你!你是过阳人你一定能做到!要什么代价我都给!傅家的一切都给你!”
老人卑微绝望的哀求,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堵的悲凉。
我静静地垂眸看着他。
这位曾经在商界叱诧风云的傅家掌权人,此刻卑微得像一粒尘埃。
可惜。
我缓缓蹲下身,平视他的眼睛。
没有搀扶,也没有丝毫动容。
我的指尖,轻轻点在布满褶的掌心,语气平稳不带一丝温度:
“傅老先生,你的命,比他长,我取不了。”
“节哀。”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重锤砸在老人的心上。
傅老爷子眼中的光,瞬间熄灭了。
他的手无力地垂落,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朽木,瘫软在地。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穿着隔离衣的主治医生走了出来
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满疲惫的,对我们摇了摇头。
“癌细胞已扩散至全身,多器官衰竭非常快,病人大概还有一个月,家属还是准备好后事吧。”
一周后,重症监护室内,傅砚洲浑身插满管子躺在里面。
高强度的化疗让他毫无人形。
曾经浓密的黑发几乎脱尽,露出青白色的头皮。
颧骨凸起,眼窝深陷,整个人瘦得脱了形,只剩下一具皮包骨。
死亡的气息,已经浓重地笼罩了他。
这样的傅砚洲,已经够了。
“走吧。”
我收回目光,对身边的顾宴辞说。
他点点头,无声地揽住我的肩膀,待我走出这个充满绝望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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