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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觉得这香清雅淡漠,最是温柔,这时却觉得这香味在刺激他的鼻腔。
乃至全身上下,让他脸上身上一阵一阵地发烫。
犹如蝉纱,温温柔柔地将他整个魂儿都一叠一叠地裹紧。
靠近看时,卢敬锡的眼睛尤其好看,像雪白宣纸上岑寂写意的泼墨山水,幽密深远,看似映着粼粼洁白月光,一览无余,实则静水深水,引人探寻。
卢敬锡像是压抑着什么,轻声地问:“你是因为我像尹兰褰所以才与我要好的。小雍,我和他真的那么像吗?是我像,还是尹碧城更像。”
妒忌
怀雍嗅到卢敬锡身上的竹香,卢敬锡也能闻到怀雍身上的香气。
但与他的不一样。
怀雍身上的香一闻上去就能感觉到靡绮。
不是自然草木的简单气味。
而是经年日久,将各式各样的华贵香料,一丝一丝织进他的每一寸。
草帘青布把车内的空间与外界隔绝开来,间或漏进几缕月光,摇摇晃晃地落在怀雍的脸上。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莫过于此。
此时,理智已回笼。
在提醒他,不能再更靠近怀雍。
“哒、哒、哒。”
压帘的玉坠敲在车厢木壁上,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很熟悉。
在他幼时,经常有类似的声音。
那是戒尺拍在手板心。
一下,一下,又一下。
很痛。
每次贪玩逾矩了,父母就会这样责罚他。
打完以后,他还得高举香炉跪半个时辰。
“家训,背。”
“君子处世,贵能克己复礼,济时益物。”
卢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垒得像座山高,憧憧暗影铺天盖地罩下来。
怀雍自知有错,可少年人不知所谓的自尊心叫他无法立刻低头,先前多番小意示好的情节一一浮现在心头,委屈劲上头,他说:“你怎么好意思说我?你和惜月姐姐的事不让我知道,你家给你相看亲事也有小半个月了,你也没有和我说。还说我们是好友。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瞒着我。”
卢敬锡一怔:“不要岔开话,你每次解释不过去了就会这样说别的事情。我们在说尹兰褰?”
怀雍一阵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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