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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出手相助（二）（第1页）

姜寻猛地起身，却被叶千帆按住手腕。她凑近窗纸，见兰溪正垂首收拾碎瓷，鸦青色发丝遮住半张脸，右襟上酒渍蜿蜒如泪痕。

座中紫袍男子晃着酒杯：郭大人当年贪银时，可曾想过今日？

其余人哄笑中，叶千帆注意到兰溪指尖攥紧一片碎瓷，指节泛白却始终未发一言。

妈妈说贵客鸨母的谄笑戛然而止，因为叶千帆已推门而入，紫袍男子挑眉：哪来的小娘子？

她直视对方眼底的轻慢，从腰间解下父亲送的和田玉佩拍在桌上：听闻兰溪姑娘琴技冠绝长安，在下特来求教《胡笳十八拍》。

兰溪抬眼，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叶千帆看见她瞳孔里跃动的微光。紫袍男子冷笑：你可知这曲子

自然知是蔡文姬所作，

叶千帆截断他的话，当年文姬被掳匈奴十二载，归汉时作此曲泣血明志。如今某些人空读圣贤书，却连女子风骨都不懂。雅间空气骤冷。兰溪忽然轻笑出声，指尖抚过琴弦：既如此，便请小姐指点。

七弦骤响时，叶千帆听出她刻意将第三段冰霜凛凛兮身苦寒的颤音拉得极长，琴声宛若一把利剑冲破阻挠，紫袍男子脸色铁青摔门而去，其余人忙不迭地跟上，顾视四周唯有案上残酒还在晃着涟漪。待众人摔门而去后，姜寻从袖中摸出金疮药扑到兰溪掌心，“又把自已弄伤！”忽然瞥见她掌心的血珠混着碎瓷，声音发颤你方才是故意用碎瓷划手？”

兰溪将染血的帕子塞进炭盆，火苗瞬间舔舐掉血色“血溅琴弦时，那紫袍小儿吓得连酒杯都拿不稳。”转头看向叶千帆，“方才若不是你，呵，那些话我早就想骂了，可之前的我却没有勇气！”

叶千帆轻扶着她的手，“疼吗？”兰溪笑了笑，“你方才说的女子风骨，倒让我想起被抄家前父亲书房的《雪竹图》，任大雪覆竹窄茎之上，仍屹屹不倒！姜寻停下抹药的动作，眼角发红，“你总是说你是断了根的浮萍。。

“你看瓷片还烫着呢，从炉中取出，将瓷片递向叶千帆的掌心，“替我收着吧，等哪天出了这牢笼，我要用它刻块碑，就写兰溪在此处碎过，也在此处醒过。”姜寻突然从袖中抖出个油纸包，“快尝尝这个！西市新来的胡饼铺子，加了核桃和玫瑰酱。”

兰溪咬下时碎屑落在衣襟，忽然笑得肩膀发颤：“你们这些千金小姐”忽然伸手替叶千帆理了理歪掉的发簪，

“下次再闯这种场合，记得把步摇摘了太招眼，像挂在脖子上的我是官家女木牌。”叶千帆望着她发间沾着的炭灰，忽然伸手替她拂去，“其实你方才弹琴时，眼里有光。你也有着自已的风骨。…

“快看月亮出来了。”叶千帆借月不禁吟诵道“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三人在亭台楼阁zhonggong赏圆月，辉光四溢，她们在灵魂深处有了高度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