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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言坐下。
居延坐不下去,他嘴唇紧抿,沉着脸看向门外。
他难得狼狈焦躁,我看着他的背影,真想仰天大笑:孽障,你也有今天!
胸毛男走到门口看天,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我们听:“今晚要下大雨啊。”
居延不耐烦的一皱眉。
他有一点厌蠢,天阴成这样,还有雷,傻子都知道会下大雨。
他不想跟胸毛男并肩站在门口,转身看着我。
房里狭窄暗淡,潮湿污秽,腥臭难闻。
他这辈子估计也没进过这么龌龊的地方。
他抬起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手指透过外套和上衣,用力卡住了我的骨头。
我挣了一下,没能挣脱,他那只手向下抓着我的上臂,另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
我被迫看着他。
这样的对视不知有多少次。
他总是居高临下,让我仰视他。
我看着他那漆黑沉郁、带着压抑愤怒的眼睛。
曾经高不可攀的一个人,现在却成了过街老鼠,要带着我从这里开始一场逃亡。
也不知他从云端跌到泥地里,有没有后悔遇见我。
居延张开手,滚烫的掌心覆盖着我被海风吹凉的脸颊:“冷吗?”
没等到我的回答,他用外套裹住我:“这样就不冷了。”
我在他怀里,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胸毛男一直在观察海面,这时直起身,扭头招呼我们:“船来了!”
我心里一惊:这么快!
不是还有十分钟吗?
居延抓着我的胳膊,跟着胸毛男往外走。
岸边果然停了一艘破旧渔船,船上的人拿着手电筒向我们有规律的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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