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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沈菱歌从宽大袖中倏然抽出一把长剑！

顾长庚蓦地起身。

旁边的人大惊失色：“护驾！护驾！”

沈菱歌凄然笑着扬高声音。

“我沈菱歌今日以血为祭，凡欠我大沈者，必将天诛地灭，门殚户尽！”

顾长庚神色骤变，推开侍卫疯狂朝高台奔去！

“菱歌！”

却已经来不及。

寒光一闪，一丛刺目血光洒落天际。

顾长庚疯了一般冲过来将沈菱歌搂在怀中。

他颤抖的手覆在那伤口之上，似乎想妄凭这样将血止住。

可一切都是徒劳，鲜血泂泂流出，顷刻间将他衣袖染红。

他的冷漠终于皲裂，眸色带上无措慌乱，巨大的恐惧席卷全身。

“太医，太医呢？”

他几乎是嘶吼着。

一切温度与知觉都在渐渐消逝，沈菱歌唇边逸出一个嘲讽的笑。

此刻的她竟有种报复的快感。

顾长庚，你再也伤不了我分毫了！

眼前开始模糊，恍惚中，沈菱歌似乎看见了一道身影。

她努力瞪大已经扩散的瞳孔，艰难地伸出手。

“父……皇……”

随着这声呢喃，她嘴里呕出大口大口的血。

您来接不孝女儿了吗？

下一秒，那只染血的手终于从半空中无力地垂落。

……

沈菱歌再次睁开眼，入目处是随风晃荡的帘帷。

刚一动，旁边一身玄衣的人握住她的手，沙哑嗓音是强抑的激动。2

“你醒了？”

沈菱歌抬眸看去，黝黑眼珠看不出情绪。

顾长庚抿了抿唇，刚要说话，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抽出自己的手，眼神漠然而寂冷地启唇：“你是谁？”

这嗓子如被刀剌过，粗粝不堪，她下意识蹙起眉。

顾长庚浑身血液瞬间凉下去。

他定定看着，眼眸里划过惊疑不定：“你……不认识我了？”

沈菱歌没回话，而是抬手抚上自己包着厚厚纱布的脖颈，眼中出现显见的困惑。

顾长庚手握成拳，一瞬怔仲后便敛了情绪问道：“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沈菱歌不耐地闭了眼睛，好半晌才吐出一个字：“疼。”

随后一句话都不再多说。

顾长庚怔然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旁边太监终于小声提醒：“陛下，公主是不是说嗓子疼？”

话落，顾长庚冷冷看过去，那太监忙噤声。

而闭目的沈菱歌眼皮一动，公主？

半晌后，紫宸殿外跪满了一群战战兢兢的太医。

唯独一个年轻太医摇头叹道：“陛下，之前我施展那套失传的针法将公主救回来时就说过，会有一些无法预料的后果，现在看来，这失忆应该就是遗患之一。”

毕竟是从阎王手里抢人，总有些风险。

太医院院正冷汗留下：“时简！”

怎么能跟陛下如此说话，他不怕，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两年。

顾长庚并未生气，沉默片刻，又问：“多久能恢复记忆？”

被唤作时简的太医不假思索道：“微臣跟师父学艺不精，或许是三五月，又或许……是一辈子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