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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母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再也抓不住手里的文件。

我的介绍信、户籍证明和那张决定命运的录取通知书，悉数散落在肮脏的泥地上。

李翠花短暂的惊恐过后，被嫉妒烧坏的脑子让她陷入了最后的疯狂。

她像一头发疯的野狗，猛地扑到地上，一把抢过那些散落的信件。

你少拿大人物来吓唬人！

她尖声嘶吼，五官扭曲得不成样子。

我今天就把这些东西全都烧了，我看你拿什么去告状！

话音未落，她就攥紧那些纸，转身朝着厨房黑洞洞的灶台冲去。

她娘也如梦初醒，求生的本能让她做出了最恶毒的反应。

她没有去拦女儿，反而一把死死抱住我的腿，整个人瘫在地上。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寂静的院子外面，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嚎。

快来人啊！救命啊！

这个城里来的狐狸精勾引我儿子不成，现在还要诬告我们全家啊！

没天理了！贫下中农没活路了啊！

她企图用全村人的唾沫，把我彻底淹死在这里。

我看着冲向灶台的李翠花，心中怒火滔天，但头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对着她的背影，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你烧啊。

你尽管烧。

这封推荐信，是周书记亲手所写，墨迹都还没干透。

县革委会、公社，层层都有电话记录和文件备案。

你烧掉的，只是一张纸。

但你犯下的，却是蓄意销毁国家高级干部重要文件的重罪！

李翠花，你猜猜，这个罪名，够不够让你在劳改农场里把青年变成老年

李翠花高高举起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在这死寂的对峙中，那间关着她傻子哥的屋门被推开了。

李富贵的傻儿子，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他赤裸着上身，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件东西。

那正是我被她们脱下来的、还带着体温的外套。

他咧着嘴，露出黄黑的牙齿，朝着我傻笑。

媳妇，穿衣，睡觉！

院子外的骚动，终于引来了几个睡不着的村民和提着马灯巡夜的民兵。

他们涌进院子，正好看见这荒唐又罪恶的一幕。

抱着我腿哭嚎的李母，僵在灶台前的李翠花，和那个拿着我衣服、喊我媳妇的傻子。

李母看到人来了，以为自己的策略奏效，哭嚎得更加卖力。

我猛地抬起脚，狠狠挣脱了她的钳制。

冲到为首的民兵队长面前。

我的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他家给我下蒙汗药，偷我国家文件，还要毁我清白！

民兵同志，我要报案！

民兵队长是个退伍军人，眼神锐利如刀。

他看了一眼我凌乱的衣衫，又看了一眼那个傻子手里紧抓不放的外套，最后扫过李家母女惨白又心虚的脸。

再联想到李家在村里平日的霸道风评，他心里立刻有了数。

把他们三个都给我看住了！

他对着身后的民兵一挥手，语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