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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晚苏醒后,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她下意识想喊人,喉咙处却火辣辣的疼,令她根本说不出话。
她勉强从桌柜上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8月1日。
她在医院昏睡了两天。
恰巧此时,钟家发来消息,通知她十天后去钟家,他们已经在筹备婚期。
她强忍着不适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喻家。
她简单收拾一番,把喻淮南送给她的所有东西全部打包起来塞进一个纸箱子里,正准备合上,余光突然瞥到一个相框。
那是一张合照。
照片上她站在中间,喻淮南单手搂在她肩膀上,冲镜头笑得开心,另一旁跟喻淮南有着极其相似面庞的男人垂头,温柔地注视着她。
自从那场车祸后,喻母毁掉了所有他们的合照,只剩下江映晚手里的这张。
手指下意识摩挲照片,半晌,她走向喻淮南房间。
她敲了半天门也没反应,就熟练地撬开房门。
房内光线昏暗,她一进去就被浓烈的酒味呛道。她摸黑走了两步,忽然踩到什么东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摸到开关,按下,这才看到满地的酒瓶,而喻淮南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半瓶酒,正在仰头往嘴里灌。
“别喝了!你喝这么多是想死吗?自己的胃什么情况没点数?”
江映晚劈手夺走她手里的酒瓶,蹲在他身前叹气。
“喻淮南,三年了,该放下了。”
“放下?”他猛然站起,伸手掐住她脖子,字字泣血,“江映晚,是因为死的不是你家人,所以你才这么云淡风轻的说这话吗?”
“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一闭上眼就能看到我爸和我弟站在我面前,问我为什么不救他们,问我为什么还不杀了你!”
喻淮南颤抖着松开手,眼角猩红:
“江映晚!我们家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江映晚瞳孔骤缩,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因为她的任性,害了喻父和喻淮南,也害了喻淮北。
他无法原谅她,她又何尝放过自己?
她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能再让他出事。
两人沉默着,喻淮南突然拽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一直来到墓园“喻淮北”的墓前,他按着江映晚的头跪下。
“江映晚,你就在这儿跪着,向我弟弟赎罪。”
墓碑上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可她知道,下埋着的,是那个总是温温柔柔,永远包容他们的真正的喻淮南。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大雨,她跪在地上,透过雨丝的缝隙,她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上,一半是对她的仇恨,一半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悲痛。
她终于清楚地意识到——
现在的喻淮南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而罪魁祸首是她。
江映转过身,对着墓碑认认真真地垂下脑袋,嗓音平静。
“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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