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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我面无表情：“告诉他们，傅总说要等苏小姐学会滑雪。”

我把骨灰盒放进灵车，雨滴打在黑色绸缎上像一个个小坑。

灵车开出去不到五百米，傅砚深的视频通话突然弹出来。

镜头晃得厉害，苏梨的笑声先传出来：“嫂子！你看深哥教我滑雪。”

画面里傅砚深穿着深蓝色滑雪服，手臂环在苏梨腰上，他背后是湛蓝的天空，干净得刺眼。

“小满今天下葬。”我说。

傅砚深皱眉：“信号不好…你说什么？”

苏梨凑近镜头，鼻尖冻得发红：“深哥说下周回国给你带手表！”

她手腕上戴着傅砚深上个月拍下的百达翡丽，表盘在雪地里反着光。

视频突然中断，锁屏上跳出新消息：【苏梨摔倒了，回聊】

雨越下越大，我摸着骨灰盒上小满的名字，刻得那么深，指腹能感受到每一笔划的凹陷。

葬礼现场只来了七个人，幼儿园老师递给我一个纸袋：“这是小满没做完的图画本…”

最后一页画着三个火柴人，高个子男人手里牵着粉色的小人，旁边棕色头发的女人被橡皮擦擦得模糊不清。

“傅总来电话了！”管家突然举着手机跑过来。

“说画廊那幅《母与子》要送去苏小姐公寓…”

我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小满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和视频里苏梨的笑容很像。

深夜的傅宅安静得可怕，我坐在小满房间里，地上散落着没拼完的乐高。

手机亮起，苏梨发了朋友圈。

第二张照片里，傅砚深正在给她的脚踝抹药膏，配文是【受伤了才明白谁最疼我】

我点开大图，她身后的床头柜上，摆着小满最喜欢的星空投影灯。

我合上眼，本以为眼泪已经流干了，却还是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凌晨三点，国际长途突然响起。

“你发的什么疯？”傅砚深的声音混着风声，“苏梨看到讣告哭了一晚上！”

我看向梳妆台，今早登的讣告报纸还摊开着，小满的遗照占了大半个版面。

“她心脏不好你不知道吗？”傅砚深继续吼，“马上撤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苏梨带着哭腔的撒娇：“深哥我害怕，小女孩的照片一直在我眼前晃……”

“乖，别看手机了。”傅砚深的声音突然温柔，“我让助理处理。”

通话结束前，我听见他说：“下周回国给你带爱马仕，忘掉不愉快的事。”

窗外开始下雨，我摸到小满枕头下的故事书，夹着半张撕破的游乐园门票。

上个月傅砚深答应带她去，最后因为苏梨食物中毒取消了。

天亮时，快递送来一个包裹。

拆开是那幅《母与子》油画，便签上傅砚深龙飞凤舞的字。

【放苏梨公寓不协调，还是挂家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