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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唯有与她血脉相连，又身居九五之位的人。”

我抬眼看向她，语气凝重如铁：“你的母亲，女皇陛下。”

萧明姝的瞳孔猛地收缩，端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

她与女皇母女疏离多年。

女皇眼里从来只有萧明玥这个储君，何曾有过半分对她的顾念？

让那样一位偏心的女皇亲手取萧明玥的心头血，简直是天方夜谭。

“女皇护她如眼珠子，”萧明姝喉间发紧，指尖在案边叩出轻响，“怎会亲手伤她？”

“不难。”我拿起萧明玥的木人晃了晃，指腹摩挲着那处凹槽：

“巫术师不是招了吗？

正好让他在女皇跟前演场戏——就说萧明玥近日命犯天煞，恐有折寿之劫。

需得至亲至贵者取其心头血，置于太庙祖宗牌位前供奉七七四十九日，方能化解。”

我顿了顿，眼底浮起冷光：

“女皇最信这些鬼神之说，又向来视萧明玥为夏凉根基。

她若信了这劫数关乎国本，别说取几滴心头血，便是剜块肉下来，恐怕也会点头。”

萧明姝沉默着，指尖在案上碾过细小的木屑。

她比谁都清楚萧湄的偏执——当年为了萧明玥，能轻易废了她这个嫡女。

如今若真信了萧明玥有性命之忧，未必做不出亲手取血的事。

“这戏要做足。”

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已没了犹豫：

“需得让巫术师拿出‘实证’，再让几个太庙的老臣‘附议’，让女皇深信不疑。”

我点头：

“这些我已托大师兄算过，三日内恰有月食，正是‘天煞降世’的凶兆，正好做引子。”

萧明姝抬眼看向我，月白色襦裙下的肩背挺得笔直，眼底翻涌着沉潜多年的锋芒：

“三日后，我带她的心头血来。”

9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撞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案上的两个木人在烛火下静静相对。

一个沉毅如渊，一个轻浮似浪，仿佛已预见了命格交替的那一日。

我将指腹的血珠摁进萧明玥木人的凹槽。

看着那点暗红被坚硬的木头缓缓吸尽，轻声道：“好戏，该开场了。”

三日后的月食来得比预想中更烈，暗红的光晕裹着残月，像块浸了血的玉璧悬在天际。

萧明姝准时推门时，袖中藏着的白瓷瓶还带着余温。

她将瓶子放在案上，月白色袖口沾着点暗红。

左胸衣襟下隐约能看到包扎的痕迹——那是她自己的心头血。

“女皇亲手取的。”

她声音微哑，眼底带着刚从宫闱脱身的疲惫：

“月食初现时，巫术师在太庙掷出三枚阴爻。

说萧明玥的命格已被天煞啃噬，若不献祭心头血，不出三月便会暴毙。

太庙老臣们跟着跪了一地，女皇……终究是信了。”

我打开瓷瓶，将萧明玥的心头血滴入木人凹槽，又取过另一瓶血，小心注入刻着萧明姝的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