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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来求我的人，是哥哥沈屿舟。

那天下午，我正在花园里给一株月季浇水。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步步挪到我面前。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如今形容枯槁，身上散发着腐烂的气味。

他离我几步远就站住了，不敢再靠近。

“月浅”

我没有回头，继续慢条斯理地给花浇水。

“哥，有事吗？”

他身体一颤，像是被这个字刺痛了。

“月浅救救我。”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砸在坚硬的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知道错了，我们都知道错了。”

“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不配做你的哥哥。”

“求求你，看在我们是亲兄妹的份上，救救我，救救爸爸。”

他痛哭流涕，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停地磕头。

我放下水壶，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亲兄妹？”

我轻轻地重复着这三个字，笑了起来。

“哥，你们掰我指骨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是亲兄妹？”

“你用我的血换名表豪车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是亲兄妹？”

我的每一句话，都狠狠地扎在他心上。

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救你？”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直视着他充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睛，“可以啊。”

他眼中瞬间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书上说，用至亲之人的血肉为引，方可解。”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想要活命，就去拿爸爸的心，去熬药吧。”

他脸上的希望，瞬间凝固。

他惊恐地看着我。

“不不”

我站起身，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回屋里。

留下他一个人，跪在花园里，沉浸在无边的绝望中。

我知道，他不敢。

他们贪婪，自私，却也怕死。

他想要我的血肉去换取荣华富贵，却不敢对爸爸出手。

这之后，哥哥彻底崩溃了。

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时而大哭，时而大笑，像个疯子。

而爸爸沈振山，比他更能忍。

他还在想别的办法。

他找来了当年那个留下古籍的“高人”。

可惜，高人早已死了。

他动用所有关系，找到了高人的后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人。

爸爸将他奉为上宾，姿态放得极低，几乎是跪着求他想办法。

中年人看着沈振山，只是摇了摇头。

“沈先生，古籍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此毒无解。”

“我祖上当年留下那本书，是想警示后人，天道轮回，凡事皆有代价。没想到，却被你们当成了发家致富的秘籍。”

“你们种下的因，如今，也该尝尝这恶果了。”

中年人说完，便起身告辞，任凭爸爸如何挽留，都没有回头。

爸爸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