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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涎香!传说中可辟秽安魂的珍宝!
“找到了!”帕隆身边的一个黎族汉子难掩激动。
白芷却毫无喜色。她死死攥着那块价值连城的奇物,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几乎站立不住。龙涎香的滑腻、冰冷透过布帛渗入皮肤。浓烈的香气中,夹杂着血肉焚尽的焦糊气味,刺鼻而绝望。
她的目光扫过海面。
血水混合着油污,漂浮着无数人类与鲸鱼的残骸。半截烧焦的碎骨号船板旁,一只残破浸血的手无力地浮沉,指缝间还捏着一把没入船舷的断刀。更远处,幼鲸肿胀发白的肚皮朝天翻覆,露出数个被矛矢贯穿的幽深创口。
焦木碎屑间,一块刻着“云”字的破裂臂弩钢制机簧随浪起伏。污秽的海面上,浮沫间漂浮的肠肚脏器如同破碎的星云——那是人与鲸共同铸成的血色星河,冰冷死寂地旋转。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吞舟号残骸上,那个呆立如同石雕的身影。
凌泉也正看着她。
隔着漂浮的血色浮沫、焦黑残骸、以及那在腐肉间依旧顽强弥漫的、异样浓烈的龙涎奇香。
凌泉脸上无泪,泥浆血污混着汗碱板结成壳。嘴唇因紧抿而裂开数道血口,海水与血沫挂在伤口上。他身体僵硬如同枯木,唯有那双眼,死死钉在海面上那片修罗残骸之上——那里,漂浮着几片烧焦的陶瓮碎片,瓮壁上清晰的“黑油”字样被烟火熏得模糊不清。碎片旁,刻着“云”字的弩箭残片在血污中沉浮。箭簇狰狞,箭尾浸血。
白芷与他目光相撞。
死寂。
唯有海浪舔舐残骸的呜咽。腥风卷着龙涎香的奇异芬芳与血肉焦糊的恶臭,沉沉压着这片猩红的海面。
许久。
白芷紧紧攥着龙涎香的手骨节惨白,那块奇珍仿佛有了千钧之重,灼热的烫感刺透掌心。她缓缓抬起那只手,用力之猛,带得身体都在颤栗。
她的眼神越过龙涎香闪烁的光泽,穿透弥漫的血雾焦烟,直刺在凌泉几近凝结的瞳孔深处。被烟呛过的嗓音沙哑如碎铁摩擦,每一个字都像耗尽了全身的血气,撕裂了死寂的海风:
“科技…不可逆天!”
声若裂帛,撞在倾斜的吞舟号焦黑船壳上。
帕隆握刀的手背上,铜铃护腕猛地一震。
风噎住了喉。
那沉坠的刻字弩箭残骸,缓缓沉入被血金浸透的,深渊般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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