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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顾钦展，”

她红着眼瞪我，

“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就不能等我缓过来再说？”

“我等不了了。”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妈走的那天，我就等不了了。”

我转身往卧室走，懒得再看她一眼：

“签好字放桌上，律师会联系你。至于那笔钱，法院见。”

7

身后传来她崩溃的哭喊，还有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岳母头七那天，陆雨茉来得格外早。

她拎着一篮纸钱和祭品，跪在灵前烧纸。

“钦展，”她烧完最后一沓纸，红着眼眶转向我，声音带着颤抖，

“妈生前总说，盼着我们好好过日子，

你就当看在妈的面子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伸手想碰我的胳膊，我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避开了。

“我知道我之前混蛋，被宗笙灌了迷魂汤…”

她咬着唇，眼泪又涌了上来，“他说他从小没妈，我帮他尽尽孝怎么了？我哪想到会变成这样，妈走的时候，我要是在就好了。”

她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可我忘不了她摔碎骨灰盒时的嘴脸，忘不了她拿着我的钱给别的男人置家时的理直气壮。

我没接话，转身去收拾岳母的遗物。

她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地道歉，从客厅到卧室，絮絮叨叨说了整整一天。

我始终没松口，也没明确拒绝。

律师说，她现在情绪激动，硬逼签字容易节外生枝，

不如先稳住她，等财产冻结的手续走完再说。

陆雨茉大概是把我的沉默当成了松动。

接下来的几天，她表现得像个完美妻子。

每天早早起来做早饭，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

夜里，我常常听见她躲在阳台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隐约能听到“别催”、“再等等”之类的字眼。

不用想也知道，是杨宗笙。

她以为做得隐蔽，却不知道我早就请了朋友留意他们的行踪。

朋友发来的照片里，杨宗笙搂着她的腰走进一家酒店。

真正让我心头一沉的，是整理岳母遗物时发现的那些药瓶。

那天我在衣柜最底层的抽屉里翻到一个纸箱。

里面全是岳母常吃的保健品，瓶身上印着陌生的牌子，生产厂家模糊不清。

这些保健品是陆雨茉带回来的。

心里不免升起了疑虑，岳母身体向来好，药物过敏的最大可能就是这些保健品。

我把纸箱里的保健品一股脑塞进包里，直奔市里最权威的检测中心。

等待结果的那几天，像在油锅里煎熬。

陆雨茉更加殷勤的示好，甚至系上围裙做了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她把盘子推到我面前，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尝尝，应该还是以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