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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出
程瑜替东宫掌事五年了。
迄今为止,只遇到一件事,难以决断。
她搬来的
七出
又是这样。
只要她情绪平静下来,只要她接受示好,谢庚鹤就自顾自以为事情过去了。
他从未在意过温长瑛要的是什么。
“那开春之前呢?”温长瑛突然笑了。
“你又打算避着我,整日宿在书房,同程瑜浓情蜜意,恩爱有加?”
“温长瑛!”
他又喊了全名,“孤没有。”
“程女官住在东宫,是处理宫务,能让太后和百官安心。”
“安得什么心?”温长瑛嘲讽,“勾引爬床,暗害太子妃,提前替文武百官除去我这个温家余孽吗?”
谢庚鹤忍不住扬声:“你为什么非要把人想得这么恶毒!她……”
“因为我恶毒!我不容人,全天下就我最坏,就我最刻薄,喜欢把罪名往别人身上安,还恨不得她去死行了吧!”
温长瑛捂住耳朵。
她接受不了一句,任何一句从谢庚鹤口中说出程瑜无辜的话。
程瑜或许是没做过什么恶毒的事。
可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根刺。
一根扎在她心里五年,从未被拔出的刺。
成婚第二年,谢庚鹤就接手朝政,忙得几日不见人影。
太后举荐,他就真的把人领到了温长瑛跟前,说是分担宫务。
起初,东宫多了个掌事的女官,温长瑛的确是不需要在意的。
可她受不了。
程瑜是谢庚鹤亲自带在身边调教的。
从宫人分配,到账务采买。
上有管人管事之权,下是整个皇宫都给薄面的存在。
可以说,程瑜比她这个太子妃都要风光无限。
温长瑛自己呢,除了谢庚鹤那抓不住的宠爱,什么都没有。
明明她与谢庚鹤才是夫妻,日日形影不离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阿瑛。”
谢庚鹤喉间干涩。
他安抚不了这样的温长瑛。
因为任何一句不当的话,都会把她逼疯,歇斯底里地要和离。
温长瑛闭了闭眼睛。
她心口窒息地难受,一开口,就是满腹的酸水,吐在谢庚鹤身上。
谢庚鹤面容一惊,忙抱住她,朝外喊:
“太医!”
毕贵疾步离去。
程瑜也忙进来查看情况。
她眉心微跳,看着温长瑛闭眼的状态,忍不住猜测什么。
“殿下,还是先把娘娘扶到床上吧。”
一句话,拉回谢庚鹤紊乱的思绪。
他忙照做。
没多久,太医过来。
把过脉后,回禀:“娘娘郁结于心,再加上许久未进食,这才吐酸。殿下,娘娘若是不能开心起来,恐怕会伤及心肺。”
谢庚鹤的母后就是郁结于心离世的。
他常劝温长瑛休养,就是怕重蹈覆辙。
“去开药吧。”太子声音沙哑。
整个承恩殿,除了程瑜,没人敢开口。
“殿下,太后娘娘那里有滋养身体的百年人参,可要臣去讨来?”
“嗯,去吧。”
其他侍奉的人也退下了。
谢庚鹤就那么守在温长瑛的床前,静静的,像是心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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