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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东西很斯文,动作不快,却透着一种赏心悦目的优雅。
“上次你陪澈儿去游乐园,他很高兴。”
沈清禾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没有抬头,仿佛只是随口一提,“这周,你和孩子有什么安排吗?”
傅修年正准备递过去一碗汤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突兀地问了一句:“您之前在游乐园看到我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很不称职?”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轻微的颤抖,像个等待审判的孩子。
沈清禾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很轻,却像羽毛一样,重重地落在了傅修年的心上。
“修年,你是第一次做父亲。”
沈清禾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有些疏忽,可以被理解。但不能一错再错。”
傅修年倏地抬起头,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从小就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做什么都游刃有余,唯独在父亲这个角色上,他搞得一塌糊涂。
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可是您”
他哽咽了一下,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您就是个很好的妈妈。”
您从来没有错过。
您把他们四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都视若己出,教养得那么好。
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却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照顾不好?
沈清禾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她愣住了。
她放下筷子,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她直视着自己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二儿子,此刻他却像个迷路的孩子,无助又委屈。
“孩子,”她的声音变得郑重,“只要从现在开始,做正确的事,就永远都来得及。”
“澈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只是需要你的陪伴和爱。他会理解的。”
傅修年的视线彻底模糊了。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他却浑然不觉。
妈妈还在。
这个认知让他紧绷了多年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
仿佛无论他长到多大,无论他在外面是多么风光的傅总,只要回到她面前,他就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
永远有人可以依靠。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泪光在眼底闪烁,却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剧组里,郝汐正端着监制人的架子,对道具组的工作指手画脚。
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来电显示是修年两个字时,她脸上的倨傲瞬间化为一抹精心计算过的温柔。
她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才接起电话,声音甜得发腻:“修年,怎么啦?是不是想我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没什么温度。
“沈清禾是对我们家很重要的人。”
傅修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语气却不容置喙,“这次她在我的组里出了这种事,我大哥,还有小宴和茵茵,他们都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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