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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她不停翻着那些银行流水，似乎第一次知道，自己早就掏空了我和外婆所有积蓄。

“我明明只是要了一点点钱，怎么会这么多……”

【天呐，哪有这样当妈了，真是造孽啊。】

【支持程遥告她妈妈，我刚才就想说了，老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必须血债血偿！】

妈妈看着网友的评论，眼里闪过前所未有的恐慌。

“不是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猛地跪在我面前，试图抱住我。

“遥遥你相信我，没有女儿会不爱妈妈，也没有妈妈会不爱自己的女儿。我真的是被那个男人pua了，要不然我怎么可能真的伤害你们。求求你，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吧！”

她的律师努力挤出一滴泪。

“程遥女士，你真的忍心看着自己的妈妈跪在地上求你吗？如果你外婆还活着，看到你竟然要告自己的妈妈，我相信她一定会气得再死过去一次——”

我目次欲裂，他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伸手一把掐住妈妈的脖子，双目瞪大，发出带血的嘶吼。

“你对我做任何事，我都可以考虑原谅，唯独外婆不行。”

“如果现在外婆能活过来，我立刻就原谅你。但是外婆还能活过来吗！能吗！？”

8

妈妈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

她跪着爬向我，被我一脚狠狠踹开。

“妈妈求求你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以后再也不谈恋爱了好不好？别让我坐牢，我害怕。”

我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的苦苦哀求一直在我耳边，却再也搅动不起我心底一丝涟漪。

很快法庭就判了下来。

十五年的监禁，让妈妈吓得当庭哭晕过去。

她以前总说，跟我在一起的那些年月是她过过最苦的日子，但是和牢里一比，那才是噩梦真正的开始。

为了男人，杀女弑母，没有一个女犯人看得起她。

所有人都能欺负她，她的哭喊和求救，狱警似乎都听不见。

没过几年，一直有联系的警察告诉我，妈妈疯了。

她的世界停留在二十年前。

她仿佛又成了那个丈夫刚刚意外去世，和女儿相依为命的妈妈。

我去探监时，她在犯人专属的精神病院里，抱着一个旧娃娃。

“遥遥乖，妈妈一定会努力挣钱，给你最好的生活。别人有的，我们遥遥也要有……”

她在笑，眼角却流着控制不住的泪。

“看着还挺可怜的。”陪我来的警察唏嘘。

妈妈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抬头看过来。

我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可怜什么？不过是一个逃避现实的疯子罢了。”

最终我还是卖了那个房子，带着外婆的骨灰踏上了环游世界的旅程。

小老太太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当年把我找回来的小镇。

现在，我要带着她，去首都，去大漠，去看看那个她从来没机会见过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