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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它害死了我的女儿。”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在我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

门在身后关上。

病房里，传来心电监护仪刺耳的长鸣。

10

走出疗养院的大门，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乌云散去，太阳出来了。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一切都结束了。

严池握住我的手，“我们回家。”

“不。”我摇摇头，“先去一个地方。”

车子停在西山的一处墓园。

这里很安静，种满了松柏和白色的蔷薇。

我和严池走到一处墓碑前。

墓碑打理得很干净，上面没有照片，只刻着一行字。

——爱女傅思念之墓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妈妈的飞鸟，自由去飞吧。

我将怀里的一大捧白色雏菊轻轻放在碑前，蹲下身。

“思念，妈妈来看你了。”

我的声音很温柔。

“妈妈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从前，有一只小小的鸟，被关在一个华丽的笼子里。笼子的主人，有时候会给它好吃的，有时候又会忘记它，甚至会带着别的鸟回来，欺负它。”

“后来，小鸟有了一个小小的鸟宝宝。它以为，主人会因此对它好一点。可是没有。”

“再后来，鸟宝宝生了很重的病，快要死了。小鸟拼命地撞着笼子，想出去救它的宝宝，可是笼子太坚固了，它撞得头破血流，也出不去。”

“最后，鸟宝宝死了。小鸟的心也死了。”

我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墓碑，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但是，故事没有结束。后来，来了一位骑士，他打开了笼子，放走了那只快要死的鸟。他治好了它的伤，给了它一片全新的天空。”

“那只鸟，又活过来了。它飞遍了全世界，看到了很多很多美丽的风景。它还有了一个新的宝宝，一个很健康，很可爱的小骑士。”

“思念，你看到了吗？妈妈自由了。”

我伸出手，轻轻触摸着墓碑上冰冷的名字。

“害死你的那个人，已经付出了代价。你可以安息了。”

“如果有来生，不要再做我的女儿了。”

“去做一只真正的鸟吧，飞在最高的天上，最自由的风里。不要被任何人，任何事束缚。”

一阵风吹过，墓碑旁的蔷薇花瓣簌簌落下，像一场温柔的雪。

我站起身，靠在严池的怀里。

“我们走吧。”

“好。”

严池揽着我，转身离开。

夕阳的余晖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不远处，我们的车旁，小小的严安正踮着脚，努力地把手里的一只纸飞机往天上扔。

纸飞机乘着风，摇摇晃晃地，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最终消失在金色的天际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