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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我跟着陈雷浑浑噩噩地赶到医院，走廊里，我妈正扶着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爸蹲在地上，抱着头，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爸，妈」我走过去，声音都在发抖。

我妈看到我，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抬起手想打我，却又无力地垂下。

「你你这个糊涂蛋啊！」

我爸抬起头，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兰兰，你闯下大祸了」

陈雷的妻子也赶来了，她靠在墙上，无声地流泪。整个走廊，只有我妈压抑的哭声。

一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疲惫地走出来，摘下口罩，对我们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病人送来得太晚，加上情绪受到剧烈刺激，没能抢救过来。」

陈雷的身体晃了晃，他妻子赶紧扶住他。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

我害死了一条人命。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在我心里疯狂搅动。我双腿发软，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回到家，屋子里一片死寂。

我爸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整个客厅烟雾缭绕。

「爸，」我跪在他面前，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些灵芝是陈叔的救命钱」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爸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人已经没了。」

我妈坐在旁边，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她看着我，缓缓开口：「兰兰，其实其实那些灵芝，不光是为老陈的爱人，也是为了」

她说到一半，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捂着胸口，脸色变得惨白。

「妈！你怎么了！」我吓得赶紧去扶她。

「卫国，快我的药」我妈指着卧室的抽屉，呼吸变得急促。

我爸慌忙跑进卧室，拿出一个药瓶，倒出几粒药喂我妈吃下。过了好一会儿，我妈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妈，你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心里又慌又乱。

我爸看着我，眼神里是无尽的疲惫和悲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诊断单，递到我面前。

「你自己看吧。」

我颤抖着接过那张纸，上面「慢性肾功能衰竭（尿毒症期）」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伤了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