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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综合所有检查，医生判断，这是由糖尿病长期导致的微血管病变，在某个未知的诱因下（比如清晨血压的剧烈波动）突然破裂，引发了灾难性的非心源性脑梗死。

王建国被立刻送进了重症监护室（icu）。医生当机立断，下达了一系列抢救指令：建立三条静脉通路、气管插管、上呼吸机、快速静推降压药……溶栓窗口期已经非常危险，但医生还是决定冒险一试，这是唯一可能挽救部分脑组织的机会。

护士们飞快地操作着，监护仪上的红绿指示灯不停闪烁，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在这死寂的抢救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就在溶栓药物推进到一半时，监-护仪突然发出了尖锐刺耳的报警声！王建国的心率直线下降，血氧饱和度从90瞬间掉到了70以下！

“室颤！准备除颤！”主治医生大吼一声。

电击、胸外按压、肾上腺素推注……所有现代医学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心电图上的曲线短暂地恢复了几秒，但很快又变成了一条直线。

护士检查后，声音颤抖地报告：“双侧瞳孔散大固定，对光反射消失！”

主治医生停下了按压的动作，额头上全是汗珠。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脑干已经死亡，再多的努力也是徒劳。

他摘下口罩，疲惫地在病历本上写下了最后几个字：抢救无效，临床死亡。

09

icu门外的走廊里，王强呆呆地坐在冰冷的长椅上，双手死死地攥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医院发来的信息。当他看到抢救室的门被推开，主治医生一脸沉重地向他走来时，他感觉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了，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他踉踉跄跄地冲过去，一把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医生……我爸他……他血糖一直控制得很好啊……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就……”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砸在医生光洁的袖口上：“他就一个糖尿病，又没有高血压，心脏也好好的，平时连感冒都很少得。这两年，他不抽烟不喝酒，吃饭比谁都讲究……怎么会得脑梗？怎么会救不回来？”

王强的手抖得厉害，嘴唇哆嗦着，反复追问着那句让他心碎的话：“他每天都测血糖，那个二甲双胍，一天两顿，一顿两片，从来没落下过一顿。外卖是什么味儿他都快忘了，甜的、咸的、油的，他看都不看一眼。夜班也早就换了，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去公园走路……他什么都听你们的，什么都改了，你们不是说，只要把血糖控制好，就没事了吗？那他为什么……为什么就这么走了？！连一句话都没给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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