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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睁眼像睡了三年，其实才过一晚（第1页）

晨雾未散时，顾云舟的睫毛先颤了颤。

他是被一声鸟鸣惊醒的。

不是记忆里龙城梧桐树上那些婉转的雀儿，是种带着金属刮擦感的尖唳——大概是屋檐下新筑巢的雨燕。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忽然顿住。

三年前被顾家逐出时，他连自已爬了多少步都数不清；可此刻，他竟能清晰分辨出雨燕翅膀振动的频率，甚至预判到它下一秒会斜斜掠过窗棂。

叮——

机械音在识海炸响，像淬过冰的银铃。

顾云舟瞳孔微缩，看见半透明的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流淌：【武道直觉已激活，可预判淬l境至真罡境强者半秒动作，冷却时间12时辰】。

他抬手，指尖刚动，窗外那只雨燕果然歪了歪脑袋，振翅的轨迹与他心中预言的分毫不差。

醒了？

沙哑的嗓音从身侧劈来。

顾云舟转头，见药婆的独眼正盯着自已喉间——那里淡金纹路已褪成淡粉，像道新结的疤。

老妪枯瘦的手按上他腕脉，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夜敷药的朱砂粉：逆脉走了整整三更天，你倒好，跟睡饱了似的。她突然用力一掐他肘弯，顾云舟眉峰微挑，没躲。

痛？药婆眯眼。

痛。顾云舟低笑，指腹擦过被掐红的皮肤，但比上个月在顾家祠堂跪断三根锁脉钉时，轻多了。

药婆的独眼里闪过丝意外。

昨夜他经脉逆走时，她分明摸到那些血管里翻涌着碎金般的气——那根本不是人间该有的真气。

可此刻他脉相平顺，像块被磨去棱角的玉，只偶尔有细若游丝的金光窜过。

老妪收回手，往地上啐了口：痛感反噬还没消，现在动，筋脉得裂成筛子。

顾云舟已经坐起。

他的动作很慢，慢得像在拆一封写了三年的信。

但当双脚触到青石板的刹那，所有记忆突然决堤——意识里那三年推演的画面，拳风、剑影、呼吸吐纳的节奏，全化作肌肉的本能。

他甚至能听见自已骨骼发出的轻响，像久锈的剑终于被拔出鞘。

痛他低头看自已交叠的双手，指节泛着病态的白，我现在最喜欢痛。他抬头时，眼尾沾着晨露般的水光，它提醒我，我还活着。

药婆没再拦。

她退到门边，看这少年扶着墙一步步往门外挪。

破屋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顾云舟的影子先探了出去。

门外，秦芷正背靠着墙擦刀。

她的刀是黑铁铸的，刀身缠着褪色的红绸——那是三年前顾云舟用月考都耀眼。

他望着破墙后的黑影，系统提示在识海轰鸣：【检测到鬼市入口，是否触发隐藏选项？】

晨雾未散，顾云舟立于鬼市边缘的破墙之上。

（下章提示：鬼市夜灯初上时，顾云舟摸黑铁牌的手忽然停住——牌面暗纹浮现血字：“逆命者，入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