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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晓美的直播间被平台永久封禁。

学校的公告也随之而来，措辞严厉：鉴于其行为极其恶劣，严重损害学校声誉，给予孙晓美勒令退学的处分。

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严惩。

盗窃罪、诽谤罪、网络诈骗罪，数罪并罚。

那笔通过卖惨和谎言骗来的巨额捐款，成了将他们一家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铁证。

一场闹剧，终于尘埃落定。

宿舍里那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也终于散去。

生活重新回到正轨，仿佛那个人从未出现过。

只是，我们三人之间有了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和信任。

大学毕业后，我们拒绝了家里安排的工作，合伙开了一家设计工作室。

两年后，工作室接到一个外地项目。

我们三人一起去当地考察。

项目谈得很顺利，晚上我们找了家路边的大排档庆祝。

大排档里人声鼎沸，充满了烟火气。

一个穿着油腻工作服的服务员，端着盘子低着头在桌子间穿梭，头发被油烟熏得结成一缕一缕。

“服务员，点单！”

邻桌的客人喊道。

那个服务员闻声转过身来。

昏黄的灯光下，那张脸憔悴又麻木，但我们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孙晓美。

她也看到了我们。

我们穿着剪裁得体的职业装化着淡雅的妆，和这个油腻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

而她身上是洗不掉的油烟味，眼神空洞带着被生活反复磋磨后的疲惫。

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里，先是震惊，随即涌起一种几乎是本能的恐慌和狼狈。

她几乎是立刻就仓皇地低下了头，转身想躲进后厨。

我们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平静地继续吃饭。

对她，我们内心早已毫无波澜。

可没想到几分钟后，她竟然端着一盘毛豆，径直朝我们这桌走来。

她将盘子重重地放在桌上，汤汁溅了出来。

“看我笑话，你们很得意吧？”

她开口了，声音沙哑带着一股浓浓的戾气。

小婷皱起眉：“我们没那个闲工夫。”

“没有？”

孙晓美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尖利而刺耳。

“要不是你们，我早就上岸了！我会有自己的品牌，会住大房子，开豪车！都是你们，是你们毁了我的一切！”

她的逻辑，一如既往。

错的永远是别人。

我放下筷子，用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

“孙晓美，毁了你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们。”

“是你自己。”

我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纸币放在桌上不多不少，正好是这顿饭钱。

“我们吃完了。”

我们三人站起身，从她身边走过。

自始至终，再也没有正眼看她一眼。

身后传来盘子被狠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脆响。

走出大排档，晚风清凉。

吹散了身上沾染的最后一丝油烟味。

那段经历教会我。

善良很贵，必须带上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