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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现金，买了一部最便宜的老人机和一个新的电话卡。

我拿着包装盒就匆匆离开，躲进了商场顶层的卫生间单间里。

反锁上门，我背靠着冰冷的隔板，手指颤抖地抠开手机后盖，把新的si卡插了进去。

我找出律师的名片，拨出了那个号码。

“喂，哪位？”

“张律师，是我，周颜。”

“周小姐？”他有些意外。

“我在外面，用一个新号码打给您。张律师，我之前说的，可能不全是实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周小姐，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法官不会相信一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人反复无常的说辞。”

“张律师，你听我说完。”

“我‘认罪’是因为那个李警官。他给我看了案发现场的照片，他描述了整个过程，那些画面太真实了，我被他引导了。”

“他逼你认罪？”

“不只是逼迫。”我停顿了一下，“他好像对案发现场太熟悉了。他不是在推测，他是在复述。”

“他说凶手用刀可能磕到了骨头，我们家的水果刀上确实有个缺口，但那是我上周切排骨弄的！”

“他说我看到的穿黄色外卖服是我的幻觉。可是，我记得那个人的味道，浓烈的消毒水味。我还记得他手腕上的东西。”

“什么东西？”张律师的语气终于有了变化。

“一块黑色的电子手表，屏幕上有一道闪电形状的划痕。李警官，他来我家给我倒水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袖口下面，就戴着一块一模一样的手表！”

“喂？张律师？你还在听吗？”

“我在。你说的这些，非常重要。但是，一块手表不能证明任何事，他完全可以解释为巧合。你需要冷静，不要再做任何刺激他的事情。”

“可他跟着我！他知道我的一举一动！我今天去了城西分局，他就在门口等我！”

“你听我说，你现在回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会从侧面去查这个李警官的背景，以及案发当晚他的行踪。”

”你不要再用这个号码联系我，我会想办法联系你。记住，千万不要让他看出你已经怀疑他了。”

挂了电话，我瘫坐在马桶盖上，我拔出新买的电话卡，连同手机一起，扔进了厕所的垃圾桶里。

走出商场，我打车回了家。

屋子里的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样。

我倒在沙发上，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是我的手机。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点开，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只手，正把一部崭新的老人机和一个小小的si卡，从公共厕所的垃圾桶里捡起来。

照片的背景，是我刚刚才待过的那个商场卫生间。

手机再次震动，第二条短信进来了。

“周小姐，下次别乱扔东西了。你看，手机多新啊，还能用。就是这个牌子的铃声太难听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