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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掌声雷动。
我听着这些赞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想到躺在病床上的爸爸,想到村里那些因为喝了毒水而生病的乡亲们,我的手攥成了拳头。
轮到赵大山发言。
他走上台,先是对着领导和镜头鞠躬,然后深情地看向我。
“今天,我最想感谢的,不是领导,也不是客户,而是我的妻子,林舒。”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哽咽。
“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对特殊的夫妻。我身体不行,而她”
他故意停住,目光扫过全场。
“她虽然身体上有点缺陷,但她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给了我奋斗下去的全部动力!”
他刻意加重了缺陷两个字。
台下无数同情怜悯的目光,像密密麻麻的针,扎在我身上。
所有人都知道,他口中的缺陷,就是我石女的身份。
就在他准备从镇长手里接过那块烫金的奖牌时,我突然站了起来。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我走上了舞台。
我从主持人手里拿过话筒。
“赵大山,你感谢我,是因为我帮你隐瞒了所有病死猪的去向,还是因为我这个法人代表,帮你顶下了所有非法排污的罪名?”
全场哗然。
台下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镇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赵大山的反应快到极致,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想抢走我的话筒。
他对着台下,一脸悲痛。
“大家别介意,我老婆她因为一直生不了孩子,精神上受了点刺激,总会幻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她”
他几句话,就轻而易举地将一切,归咎于我生不出孩子而导致的精神失常。
我被送进了镇上的精神病院。
这是赵大山动用关系办的。
他对外宣称,我的病情急剧加重,需要立刻接受封闭式治疗。
在这里,我失去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
每天,都有护士强行给我灌下那些不知名的药物。
吃了药,我就会昏睡过去,醒来时头痛欲裂,连思考都变得迟钝。
我知道,他们想用这种方式,一点点毁掉我的神智,让我永远说不出那些秘密。
他们想用这种方式,慢慢毁掉我。
第三天,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走进了我的病房。
他支开了护士,然后摘下口罩。
是陆言。
“林舒,我是陆言。”
他看着我憔悴的样子,皱起眉头。
“我们的人已经和警方取得了联系,你安全了。”
他扶我坐起来,递给我一瓶水。
然后,他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开口。
“林舒,你要挺住。”
“水质检测报告出来了,你提供的水样里,强致癌物含量,超标了近一百倍。”
我的心跳得很快,等着他说出我最怕听到的话。
“你父亲在昨天下午,因为急性肝功能衰竭,没能撑过去。”
“你母亲,因为悲伤过度,突发脑中风,现在还在抢救。”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胸口像被人狠狠砸了一拳,疼得我弯下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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