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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窗外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鸟鸣,短促而规律。
陆薇之猛地睁开眼。这是凫凫山猎户常用的联络暗号!外婆?她心跳骤然加速,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从床上下来,蹑足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道缝隙。
窗外月色朦胧,树影婆娑。一个穿着王府杂役服饰、身材精瘦的汉子隐在廊柱的阴影里,是凫山那位与外婆相熟的猎户张伯!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王府杂役的衣服?
张伯见到陆薇之探出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和焦虑,飞快地比划了几个手势,又指了指王府后门的方向,然后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陆薇之的心沉了下去。张伯冒险潜入王府找她,只可能有一个原因——外婆出事了!她必须立刻去见张伯,可秋林就在屋里,如何脱身?
陆薇之的目光落在桌上一只粗陶茶杯上。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桌边,拿起茶杯,猛地朝地上摔去!
“哐当——!”
刺耳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人。
“谁?怎么了?”秋林被瞬间惊醒,惊叫着从床上弹坐起来,睡眼惺忪,满脸惊怒。
陆薇之捂着肚子,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神色,声音虚弱:“秋林姐姐我我肚子好痛怕是怕是晚上吃坏了东西”她说着,身体就软软地往地上滑去,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表情痛苦扭曲,演得惟妙惟肖。
秋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看着陆薇之煞白的脸和满头的冷汗,不似作伪。她嫌恶地皱紧眉头:“真是晦气!懒驴上磨屎尿多!还不快滚去茅房!别在这里碍眼!”
“谢谢姐姐”陆薇之捂着肚子,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几乎是爬着出了耳房的门。一脱离秋林的视线,她便疾步跑了起来,一直到王府后门,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张伯!我外婆是不是出事了?”陆薇之喘着粗气,却不顾上自己,开口便急忙询问。
张伯为陆薇之顺了顺后背:“你离开凫山后第二日,宁国侯府就来人,把你外婆也带走了。但是我放心不下,总觉着那群有钱人没这么好心,便跟着去了。”
他顿了顿,有些犹豫是否继续:“我跟去宁国侯府后,发现他们果然歹毒,他们将陆羌关进杂物屋,除了给她一口饭吃,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陆薇之的心仿佛被千万只针刺进,蚀骨钻心的痛和愤怒席卷而来,可当下她却束手无策。
“张伯,”陆薇之极力忍住眼泪,却还是染上了哭腔,“我现在无法带着外婆离开这是非之地,甚至不能离开王府”她从袖中拿出些银两,递给张伯,“张伯,拜托您拿着这些,尽力替我照顾外婆,待我母亲的大仇得报,我一定”
“孩子,别说这些。”张伯制止,“我如今在王府做差事,有时能去宁国侯府跑腿。你放心,能帮衬的我都尽力。只是你伺候王妃,也要万般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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