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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的空气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那碗凉透的粥和顾承屿最后那句冰冷的警告,像巨石一样压在沈知遥心口。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她需要空间,需要逃离这个让她无法呼吸的男人和这令人崩溃的气氛。
“我去公司了。”她抓起桌上的手机和车钥匙,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颤抖,转身就要走。
“我说了,”顾承屿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依旧坐在原位,没有回头,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下午你的时间,只能在家。”
又是命令!
沈知遥脚步顿住,积压了一早上的怒火、委屈、无力感瞬间冲垮了理智。她猛地转过身,眼圈微微发红,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顾承屿!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是你的囚犯吗?我现在连最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没有了?”
顾承屿终于缓缓转过头。他看着她激动的样子,看着她泛红的眼圈,自己眼底的冰冷似乎也裂开了一道缝隙,泄露出了自己那压抑不住的受伤和烦躁。
他也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她,目光紧紧锁住她,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质问的意味: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吗?”
“哪怕只是在一个屋檐下,都让你这么难以忍受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和不确定。那种强势命令的外壳似乎出现了一丝松动,露出了底下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害怕被厌恶和拒绝的真实情绪。
沈知遥被他这句话问得愣住了。
看着他步步逼近的高大身影,看着他那双不再只有冰冷、反而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睛,看着他紧抿的唇角。
她心里那根想要对抗的弦,忽然就松了一下。
是啊,她真的那么讨厌和他待在一起吗?
好像也不是。
只是害怕,只是不知所措,只是被逼得太紧想要逃跑。
她看不得他这副样子。这副褪去了全部冷硬伪装,显得有些可怜的样子。
所有的怒火和尖锐的反驳,突然就泄了气。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肩膀垮了下来,有些认命般地、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无奈,小声嘟囔了一句: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说完,她也不再看他,耷拉着脑袋,像只斗败了却又不甘心的小兽,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慢吞吞地又回到了客厅那个沙发上,把自己缩进角落,打开了电脑。
顾承屿站在原地,看着她妥协却又憋屈的背影,看着她重新蜷缩回沙发里的样子,胸口那股因被拒绝而升起的怒火和烦躁又慢慢平复了下去。
他沉默地站了片刻,然后也走回客厅,却没有再靠近她,只是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财经杂志翻看起来。
只是这一次,他目光的焦点,似乎并没有落在财经杂志上。
客厅里再次安静下来。
气氛依旧有些微妙和紧绷,但那种一触即发的baozha感,好像暂时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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