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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尿骚味钻进鼻子，混着杂物间的霉气。

门被推开了。

哥哥陆离穿着西装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条粉色短裙。

他皱着眉，脸上全是嫌弃。

“换上。”

裙子扔到我脸上，布料冰凉。

“许诗喜欢粉色。”

我抓住裙子，看着他。

“哥，太短了遮不住。”

“我的假肢接口那么丑，我不想让人看见。”

陆离直接扯掉了我的睡裤。

“就是要让人看见，”他的声音冷得吓人，“不然怎么显得我这个哥哥不容易？”

原来我的残缺，是他用来邀功的东西。

他三两下歪歪扭扭的给我换上衣服，把我推到客人面前。

许诗跑进来，她那么漂亮，那么健全。

她手里提着礼物，一双芭蕾舞鞋挂件。

“这就是鹊喜妹妹吧？陆离常说你以前跳舞最棒了。”

“跳舞”两个字，扎进我心里最疼的地方。

她笑着，把舞鞋挂件系在我的轮椅扶手上。

一双我永远也穿不上的鞋。

我扯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

许诗的父母进门了，他们穿得很贵，气质很好。

一进屋，许母的眉头皱了一下，鼻子动了两下。

我的心沉下去，幻肢的脚趾紧紧蜷缩起来。

陆离故意提高了声音。

“昨晚妹妹幻肢痛，我给她按摩了一夜，屋里药油味重了点。”

我震惊地看着他，他怎么能这么撒谎？

许诗看着他：“陆离你真是太好了。”

许家父母的脸色缓和了。

饭桌上，轮椅太低，我的胸口几乎贴着桌沿。

我低着头，只想把自己缩小。

我感觉那股尿骚味，正从我身上散发出来，污染了整个客厅。

许母的视线落在我裸露的残肢上。

她放下筷子，拿纸巾捂住了口鼻。

那个动作，比骂我还让我难受。

陆离夹起一块滚烫的红烧肉，递到我嘴边，声音温柔得要命。

“鹊喜，来，哥喂你。”

我看着那块冒着热气的肉，想躲。

桌下的手伸过来，死死掐住我大腿根的嫩肉。

疼得我冷汗直冒！

他笑着，嘴型无声变化：【吃下去】。

“吃啊，是不是太感动了？”

我含着泪张开嘴，滚烫的肥肉烫得我整个嘴都麻了、。

许父开口了，他切入了正题。

“小陆啊，你对妹妹确实没得说。但我们家许诗是独生女，这婚后”

他看了我一眼，最后看着哥哥。

“我们没别的要求，但这房子太小，味儿也重。婚后你们搬出去住，或者把妹妹送去疗养院。”

陆离立马站了起来。

“伯父，鹊喜是为了这个家才残疾的，我陆离绝不做忘恩负义的人！”

他演得那么投入，那么深情。

他低下头，抚摸我的头顶，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

“你个废物，还要坏我几次好事？”

许诗感动得哭了，拉着父母的手劝说。

我颤抖着开口。

“我不去想疗养院。”

“我可以少吃点，少拉点，不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