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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爸下意识接住一张飘落的纸。

上面的字迹潦草，但诊断结果触目惊心：

重度颅脑损伤，极度惊吓导致的解离性失忆，还有防御性遗忘

落款时间，是十三年前的冬天。

正是我被人贩子拐卖走丢的那一年。

养父的声音沙哑，像是含着血：

“你们以为她是天生傻？她是被人活活打傻的！”

“十三年前，大年三十。”

“我在雪窝子里捡到她的时候，她才五岁。”

“身上没一块好肉，两根肋骨断了插在肺里。”

“后脑勺被人打到凹陷，身上的血都冻成了冰渣子。”

亲妈本来护着季柔的手突然放下，她猛地抬头看我脸色惨白如纸。

养父指着我，眼眶通红：

“她当时高烧四十度，嘴里只喊着一句话。”

“那就是爸爸妈妈你们在哪？你们会不会忘了我，然后有新的小孩。”

轰！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季家夫妇的天灵盖上。

亲爸手里的病历单抖得拿不住，飘落在地。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怀里的季柔。

十三年前，正是他们收养季柔的那一年。

他们甚至没有悲伤太久。

以为季宁已经死在了被拐的路上，马上就领养了年纪相仿的季柔。

养父怒吼一声，点开平板上的另一个文件夹。

“这是宁宁眼镜这几天传回云端的记录！”

“不可删除，不可篡改。你们不是说ai合成吗？来，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

画面开始跳动。

第一段。

楼梯口，季柔把食用油倒在台阶上：

“摔死你个傻子，摔死了就没人跟我抢家产了。”

第二段。

卧室里，趁我睡着，季柔拿着剪刀把我的衣服剪成碎片，一边剪一边骂：

“土包子，你也配穿高定？去死吧！”

第三段。

厨房里，季柔往牛奶里倒了一整包白色粉末，面目狰狞：

“强效泻药，拉死你！”

一桩桩，一件件。

每一帧画面，都配着她恶毒的自言自语。

那个在父母面前乖巧懂事的小棉袄，在镜头里，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我站在一旁，看着屏幕里那个被剪烂衣服的倒霉蛋。

七秒记忆刷新。

我指着屏幕，好奇地问：

“哪个倒霉蛋的衣服，怎么全给剪坏了。那么好的衣服，我都穿不上，干嘛浪费呢？”

这一句天真无邪的话，直接撕碎了季家夫妇最后的遮羞布。

亲妈捂着胸口，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

亲爸双眼赤红，死死盯着季柔：

“这些是不是你做的？我们怎么把你养成了这副模样！”

季柔浑身发抖，还在试图狡辩：

“爸，那个眼镜有问题！它偷窥我！它侵犯我隐私！”

“啪！”

亲爸狠狠一巴掌抽在季柔脸上。

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直接把季柔抽得嘴角流血，扑倒在地。

“chusheng！”

亲爸吼得嗓子都破了：

“我季家怎么养出你这种心肠歹毒的chushe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