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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错
像一道惊雷炸在耳边。
路凌川手一抖,滚烫的热水全洒在了手背上,灼人的痛感顺着皮肤蔓延开来,他却浑然不觉。
他只麻木地盯着警员的嘴一张一合,周围的声音像是全部消失了。
明明每个字他都听得懂,可这些字组合在一起,他却怎么都无法理解。
怎么会?
沈念念记忆退化后胆小得厉害,连过马路都要紧紧牵着他的手,又怎么敢在漫天风雪里,一步步走向冰冷的河水?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或许监控拍到的不是她。
或者是雪太大,警察看错了。
路凌川僵硬地站在原地,整个人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路先生,路先生”
他茫然地抬起头,好半天才聚焦在警察略带同情的脸上。
“我们已经联系了搜救队,现在就出发去河边,我们会尽力找到她。只是你得有个心理准备,现在河面还没有结冰,水流湍急,气温又低,人一旦走进去就很难”
后面的话,警察没再说下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路凌川的心上,让他痛不欲生。
他踉跄着起身,膝盖撞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却顾不上揉一下,只凭着一股孤注一掷的疯劲,疯了一样往门外冲。
外面的雪更大了,鹅毛般的雪花砸在脸上,糊住了他的视线,好几次差点摔倒。
“念念!沈念念!”
嘶吼的声音在空旷的雪夜里回荡,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路凌川眼红眼裂,一头扎进刺骨河水,双手疯了似的胡乱抓取,却只抓到一把水草。
警察冲过来,强制把不断挣扎的他拉向岸边。
“路先生,请您节哀”
警察一只手递过一张被水浸泡得发皱的照片。
“这是搜救队在河底发现的,应该是她的。”
那是他们的合照。
边缘卷翘发白,但还能依稀看清沈念念的笑脸。
心脏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每呼吸一口都带着撕裂的痛。
“不不会的”
脑海里全是过往种种的回忆,一幕一幕,几乎让他溃不成军。
全是他的错。
“是我害死了她”
路凌川跪倒在雪地里,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痛到极致,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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