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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白雀手都僵了。
他维持着动作,脑袋埋的更低,语气里都多了些悲怆和哽咽。
“夫人和小公子枉死至今不能瞑目,大人一辈子为民伸冤,而今,属下恳请大人,还夫人和小公子一个公道!”
一语点醒梦中人。
裴禹眼神陡然凌厉,接过白雀手里的信封。
冻到麻木的指尖几次才把信封拆开。
白纸黑字,
一封信,近十张纸的罪证。
有许婉莺歪曲事实,故意在沈清梨面前炫耀,导致沈婉莺误会他二人关系的。
有收买沈清梨院子里丫鬟做伪证栽桩嫁祸于沈清梨的。
还有中间为期一年,委派府中丫鬟婆子在暗处的挑拨离间。
还有最后的灌药事件。
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裴禹捏着纸张的手青筋暴起。
一张张翻到最后。
收尾的那句,是从府外郎中那打听来的——
【裴夫人重病不治,早已病入膏肓。】
裴禹咽下喉咙里的腥甜,只问了一句:“可有虚假?”
白雀以头抢地:“属下用人头担保,绝无虚假!”
沉默。
无尽的沉默。
风从破窗灌入,裴禹声音轻的差点被风吹散。
“你下去吧。”
白雀狐疑的抬头看他一眼,见他姿势没变,只怔怔看着手里的荷包愣神,摸不透他的心思。
思来想去,还是退了出去。
之后的半日,裴禹再没踏出过房门半步。
下人们送饭也深只是停在门口,中午送去的饭,冷到傍晚都没人拿进去。
直到深夜,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裴禹的耐心已经耗尽。
“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门口安静了片刻。
就在裴禹以为人走了时,房门却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来。
裴禹烦躁皱眉。
还没见到人,一股刺鼻的香味率先被风带到他鼻下。
许婉莺一身纱裙翩跹,白嫩的肤隐隐诱人,她却像是全然不觉衣衫不妥,提着十盒踩着莲花步慢慢走到他身边。
“阿禹哥哥,下人们说你一天未进水米,莺莺知道孩子没了你心里难过,可身体要紧,裴府已经没了个主母,不能再倒下一个裴大人了。”
她嗓音沙哑,浓郁忧色下都带着哭腔。
裴禹就这样瞧着她。
瞧着她进来,瞧着她放下食盒,从里头拿出一碗银耳羹,再瞧她刻意至极的将身子往自己身上贴。
他忽然就想起了沈清梨那双失望至极的眼睛。
所以,她看到的,都是这些,是吗?
难怪会失望,难怪,到死都想要他一纸放妻书。
他的阿离,是真的不要他的啊……
“阿禹哥哥……”
“滚。”
裴禹眼里翻滚着快要失控的情绪。
他不想在这里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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