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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心词搁下帕子,将两手收到了衣袖里,然后脸一转,朝向车壁,闭上了眼。
马车在静默中驶出一段距离,明于鹤忽然喊道:“小妹。”
沉浸在酸楚情绪中的骆心词眼皮一颤,差点直接应声。
就像她与明于鹤说的,在她降世后的很长时间里,她都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家里人都习惯了喊她“小妹”,就算后来有了表妹,这个喊法依然没有改变,连明念笙也习惯了这么喊她。
明于鹤怎么忽然这样喊?
“原来别的兄妹都是这么称呼的。”明于鹤似自言自语。
骆心词动了动耳尖,没吱声。
等了会儿,明于鹤问:“骆心词是怎么喊骆颐舟的?”
骆心词觉得他会问出这种问题,八成是脑袋被驴踢了,装作没听见,不加理睬。
明于鹤等了会儿,没等到回话,道:“不与我说,那我只好让人暗中盯着那兄妹……”
“哥!”骆心词浑身一震,瞬间转回身,睁着诚挚的双眸道,“她平常就喊骆颐舟‘哥’。哥哥,你不要让人去打扰他们。”
明于鹤听罢,容色倏沉,手肘支在两人之间的矮桌上,撑着额头静静思索了起来。
“哥”,比“哥哥”少了一个字,没那么多亲昵与依赖感。
但是换个角度来说,随口吐出的单字称呼,更能凸显二人的熟稔与不客气。
明于鹤为这两个称呼陷入沉思。
而骆心词瞧他突然进入研精极虑的深思状态,以为他在思索什么生死存亡的大事,口中想劝说他不要在骆颐舟身旁安插人手的请求,不敢在这时出声了。
她悄悄打量着明于鹤,见他剑眉时而紧皱,时而舒缓,好久都没恢复正常。
“轰——”的一声,雷鸣声如无边起伏着的江涛扩散开,惊醒了明于鹤。
他眼眸微抬,瞧见了骆心词狐疑的目光,道:“让你闭眼,忘了?”
骆心词根本没将这古怪的命令放在心上,两手搭在矮桌上,问:“哥哥,你在想什么?”
明于鹤目光往下,落在骆心词的手背上。
她手上的水迹已经消失,白嫩嫩地搭着,细指莹润,指尖微红,如同白玉精心雕琢而成。
可惜手腕看不见了。
明于鹤道:“以后每日午时之前喊我哥哥,午时之后只准喊哥。”
恰好又一道雷鸣声响起,骆心词以为自己听错了,“啊?”了一声,问:“哥哥,你说什么?”
“你喊错了。”明于鹤说着,手臂朝着骆心词搭在矮桌上的手腕伸去。
骆心词还没反应过来,腕上倏地一热,一股大力袭来,她仿若被丝线牵引着的风筝,被拽着跌向明于鹤。
等她的身形重新稳住,人已坐到了明于鹤怀中。
骆心词的腰被明于鹤的手臂勒着,后背紧密地贴在他xiong膛上,除了火热的躯体温度,依稀能感受到陌生的、强有力的心跳。
明于鹤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骆心词彻底呆住,她愣愣地抓着明于鹤的衣裳稳住身子,呆了会儿,认清两人的姿势,她一声尖叫,挣扎着想要逃离这种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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