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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穆霄正疑惑,就见那货郎抬手掀了掀草帽,露出一双熟悉的眼睛,正是福王。
“别声张。”福王压低声音,摘下草帽,露出里头束起的头发,“外头风声紧,只能这样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扮成脚夫的护卫,手里拎着个不起眼的布包,看着像是装着些粗布衣裳。
穆霄连忙引他们进了里屋,关上门才道:“王爷怎么这身打扮?一路上没出岔子吧?”
福王往凳上一坐,揉了揉被草帽压得发红的额头:“还好,护卫们机灵,在城门口见着贴了你们的画像,没敢直接过来,绕到后门才混进来的。”他指了指护卫手里的布包,“换的衣裳和些碎银都在里头,先在这儿落脚,等风头过些再说。”
赵寒在外头守着门,时不时透过门缝往外看,嘴里念叨:“这客栈看着普通,刚进来时瞅见掌柜的总往咱们这边瞟,得提防着点。”
穆霄点头:“我已经让叶蓁去跟掌柜的搭话了,探探底。王爷先歇着,我去把隔壁两间房也定下,让护卫们住着方便照应。”
福王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跟护卫挤一间就行,别铺张,免得引人注意。”他顿了顿,看向穆霄,“你们在这儿住了几日?城里查得严吗?”
“刚住下不到一个时辰,”穆霄道,“街上倒是热闹,但守城的兵卒查得紧,城门和街口都有画像。王爷放心,这客栈后院偏,暂时应该安全。”
正说着,叶蓁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两碗热茶:“掌柜的看着像个老实人,说最近城里确实查得严,说是在找几个‘从南京逃过来的要犯’,但没多问咱们的来历。”她把茶递给福王和穆霄,“我定了隔壁两间房,护卫们住正好。”
福王接过茶,吹了吹浮沫,低声道:“委屈你们了,跟着我这一路颠簸,等过了这阵,定要好好谢你们”。
次日傍晚魏忠贤便收到了凤阳的飞鸽传书,捏着碎布上模糊的“凤阳”二字,三角眼亮得吓人,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阴影冷笑:“倒是比兔子还能跑。”
阴影里无声无息地跪伏下一道黑影,全身裹在玄色斗篷里,连呼吸都轻得像风。
“‘影’,”魏忠贤指尖敲着桌面,声音黏腻如蛇,“知道该怎么做。”
黑影没有回应,只在地面叩了三下,身形便如墨滴入水,悄无声息地消散在角落——这就是“影”,魏忠贤豢养的杀器,没人见过他们的脸,甚至没人知道是一人还是一群。有人说他们是被阉了舌头的死士,有人说他们是精通易容的鬼魅,唯一确定的是,只要“影”盯上的人,从没有活过三天的先例。
穆霄,叶蓁,赵寒来到另一家客栈,是凤阳的一个情报站,后院栽着几棵老槐树,树影婆娑。穆霄刚把密信藏回马鞍暗格,就听见院墙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不是鸟雀,是鞋底碾过碎瓦的声音,力道很轻,却瞒不过常年在刀尖上过日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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