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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变的折扇早就没了踪影,此刻正用一块破布包扎着被毒虫咬伤的小腿,见叶蓁扶着父母走近,勉强笑了笑:“叶姑娘,总算……”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咳嗽打断,咳得腰都弯了下去。
不远处的雪地上,盖着四件素白的侍女裙,衣角绣着的兰草纹已被血污浸透——那是仙子身边的侍女,从洛阳一路护着叶蓁,昨夜为了挡住暗河入口的毒箭,一个个扑上去用身体做了屏障,到最后连尸身都没能完整收回。叶蓁望着那几堆薄薄的雪丘,眼眶又红了,刚想走过去,却被母亲轻轻拉住了手。
叶父望着那十名血龙卫,又看了看雪地上的侍女裙,浑浊的眼睛里滚下两行泪,他对着众人深深作揖,声音哽咽:“是我叶家连累了各位……”
“叶老先生言重了。”穆霄扶住他,目光扫过幸存的弟兄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伤,却没人露出颓色,“茶灵教作恶多端,坑蒙拐骗,欺男霸女,残害无辜,人人得而诛之。”
赵寒瓮声接话:“对!能把叶老先生救出来,小五他们在天有灵,也能闭眼了!”他擦了把脸上的血污,看向穆霄,“接下来怎么办?弟兄们还能再战!”
穆霄望向寒潭深处那片被浓雾笼罩的山峰——茶灵教的总坛就在那里。他低头看了眼掌心的龙珠,金光在晨光中流转,带着沉稳的力量。“先找个地方休整,”他顿了顿,声音清晰,“三个时辰后,去总坛。”
幸存的血龙卫齐声应和,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叶蓁扶着母亲,将父母护在中间,目光落在穆霄的背影上,又看了看那些带伤的弟兄,紧紧攥住了手中的剑。
晨光渐亮,寒潭的冰面开始反射出耀眼的光。虽然折损惨重,但当叶父叶母的身影沐浴在晨光中时,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场仗,他们没白打。而前路纵有刀山火海,只要人还在,就必须走下去。
临时找的避风岩洞里,篝火噼啪燃着,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岩壁上,忽明忽暗。叶蓁挨着母亲坐下,手里捧着块烤热的干粮,却没心思吃,只是听父亲低声说着往事。母亲靠在她肩头,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发梢,像是要把这十几年的空白都补回来。
“你刚满半岁那会儿,小脸圆嘟嘟的,一笑就露出俩酒窝。”叶父望着跳动的火苗,声音里带着回忆的暖意,却又很快沉了下去,“那天雪下得特别大,鹅毛似的,把路都盖没了。我们想着带你去看看外公外婆,刚出城没三里地,玄长老就带着人拦在了路口。”
他顿了顿,伸手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噼啪”溅起:“他穿得人模狗样,手里还提着盒点心,说是茶灵教请我们一家三口去总坛做客,言辞客气得很,我和你娘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可看着他身后那十几个教徒,个个气息沉稳,知道若是硬拒,怕是当场就要出事——你还那么小,经不起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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