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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夹板固定好时,柳三变摸了摸小腿,原本尖锐的刺痛已化作轻微的酸胀,他试着动了动脚趾,竟能灵活屈伸。“这才半个时辰……”他望着穆霄掌心的龙珠,眼中满是震撼,“简直是起死回生的手段。”
穆霄又逐一查看血龙卫和老刀鱼的伤势。他们多是外伤与震伤,虽看着狼狈,却未伤及根本。穆霄以龙珠金光扫过他们周身,那些淤紫的伤痕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内腑震荡的滞涩感也化作暖流,不过片刻,众人脸上便有了血色。
“余下的养几日便好。”穆霄收回手,龙珠的光芒柔和了许多,“茶灵教已除,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
赵寒活动着左臂,老刀鱼按了按胸口,柳三变试着用没受伤的腿站起——阳光透过殿顶破洞照在他们身上,映着彼此眼中的庆幸与生机,仿佛刚才那场惨烈的厮杀,已随龙珠的金光一同消散在风里。
穆霄踏着满地碎砖往万茶殿深处走去,龙珠在掌心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照亮了廊柱上斑驳的雕纹。穿过几重偏殿,一股陈旧的檀香突然漫入鼻息,比殿内的血腥气更显沉郁。转角处,一道朱漆木门半掩着,门楣上“忠义祠堂”四个金字虽蒙了尘,笔锋间的凛然仍未散去。
推门而入的刹那,灰尘在光柱中翻涌。祠堂不大,正中供着一排紫檀木牌位,最上方那块比其余牌位高出半截,牌面上“茶灵教首任教主陆羽之灵位”几个字,是用金粉描就的,虽历经岁月,仍透着温润的光泽。牌位前的青铜香炉里,还插着半截未燃尽的香,灰烬簌簌落在供桌上的青瓷茶盏旁。
下方依次排开的,是历代教主的牌位,木质或沉或轻,字迹或刚或柔,能看出不同年代的痕迹。最末几排,则是些名字旁刻着“护法”“执事”的牌位,有的牌沿已被香火熏得发黑,显然受了多年供奉。墙角立着几排书架,上面堆满泛黄的典籍,封皮上多写着“茶经注”“茗品考”,翻开来,纸页间还夹着干枯的茶芽。
穆霄走到首任教主的牌位前,指尖拂过冰凉的牌面。他曾听叶蓁说过,陆羽本是一茶商茶,家破人亡后从西南逃至此处创立茶灵教,本是为传承茶道,对抗邪恶,劝人向善,却不知从何时起,教中竟滋生出如此多的邪术与杀戮。
香炉旁的青瓷盏里,还盛着半盏残茶,茶水早已干涸,杯底结着浅褐色的茶垢。穆霄望着那排牌位,突然觉得这祠堂里的檀香,混着淡淡的茶气,竟比大殿的血腥气更令人心头沉重——或许,从某一代教主偏离初心开始,这祠堂里供奉的,就早已不是守护茶道的英灵了。
他转身走出祠堂,将木门轻轻合上。龙珠的金光映着他的侧脸,眼中掠过一丝复杂——毁掉一个邪教容易,可要找回被扭曲的初心,却不知要花多少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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