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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子?”杏子招呼一声,进了屋里。
素夏脸色倒是红润,神色却郁郁的。
“府里一向热闹啊。”
素夏懒洋洋招呼她快坐,“你真会躲清闲,久不来看我。”
两人对坐,各怀心事。
素夏默然叹气,“我真不知道当初把生意全然托付出去,叫青云掌管是错还是对。”
“府里怎么会不热闹,大伯的妾室抬为平妻后和我说她院里人手不足,给青云听到,自作主张每房添了三分之一人手。”
“添了人,厨房也需扩大,吃的用的全部要多出不止三分之一。”
“我同他吵,外头的事我不管,内宅的事为什么不经我同意就这么做。”
“他赔笑脸和我说想叫我轻松些,这明明是叫我更累。”
“不知为什么,我们明明已经在一起,我却觉得离他越来越远,这个月他只在府里住了一晚,不知整日忙些什么,银子却是不少往府里拿。”
杏子托腮愣愣地,“公中说半年青云就赚够了往年一年的进项。”
素夏面上浮上一层忧色,“他到底在做什么呀?我问他是不是又买了庄子,他说庄子靠天吃饭,不赚钱。”
“再问就不肯多说了。”
“再者赚来的钱也没留住,这府里开支和流水似的,金山银山也经不起这么用。”
素夏满腔心事,“今年府里烈火烹油似的,我倒总是不安。”
“想着咱们从前那日子过得小心翼翼,如今虽说不怕婆婆做怪,却还是不得安生。”
睫毛的阴影投在她白皙的面孔上,忽忽闪闪,杏子突然没了心绪。
成了家,“快乐”成了那么困难的一件事。
到底是哪错了?
“你是来瞧珠儿和山儿的吧。”
杏子点头,素夏脸上浮出一丝同情,杏子道,“珠儿这个名字婆母说太小气,改成笙儿。”
素夏握住杏子的手安慰道,“我瞧她活不得几年了,等她死掉你就能接走一双儿女。”
杏子扑哧一声笑出来,“就你会安慰人。”
素夏也无奈,“到底我们没她那么恶,不能直接毒杀她。”
杏子心底不同意,她不是不敢,是看着青连的脸面,倘若你在意一个人,就不可能忽略他所看重和在意的事物。
只要与青连的感情还在,她不会这么做。
否则,婆母的死将是她亲手为自己戴上的枷锁。
死不是个可怕的结局,这世上多的是比死难受得多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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