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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致知看着奶奶的照片,忽然想起余姐说,她是老余的成果。李致知红着眼睛把奶奶捂进了xiong口。他和奶奶说:“长大好辛苦。对不起。”
李致知从包里掏出了半瓶没喝完的水和这几个月精神科医生配给他的所有药物。他又掏出了徐冬河送给他的那只ipod。
吃掉所有药之后,李致知回到了他以前挑选了很久的小床上,戴上了耳机。听说,当死亡来临的时候,首先熄灭的是我们的眼睛。最后只有耳朵倾听着生前世界最后的声音。为了最后时刻的声音,李致知认真思考了良久。
耳机里的乐音细碎,如虫蚁沿大地脉络爬行。屋内十分闷热。李致知有一刻分不清脸颊上淌下去的是汗还是眼泪。
他委屈地呜咽道:“徐冬河,太热了。”
2012,2046d(八)
徐冬河抓起自己的暑假作业本给李致知扇风。李致知半趴在码头员工宿舍的铁架床上。濡shi的刘海乱七八糟地贴在前额,和徐冬河嘟囔着他想喝冰汽水。
徐冬河从梦中醒过来,电脑屏幕闪着荧荧的光。屏幕里他们的庄园葡萄大丰收。眼镜仔找到他的时候,徐冬河边抽烟,边坐在网吧的电脑面前辛勤地采摘着葡萄。眼镜仔拉开他旁边的座位坐下来,坐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话,后来自己也开了一台电脑玩4399小游戏。
前几天,李宝珍用李致知的手机打了电话给徐冬河。她把李致知的手机还给了徐冬河。徐冬河垂手坐在那里,盯着那只黑色的手机发呆。屏幕亮起来,手机壁纸是他们在庄园的家。
徐冬河抬头和李宝珍说:“阿姨,我不太会和他生气。但是你和他说,如果他开这种玩笑的话,我就生气了。”
李宝珍伤心地哭起来。
他们两个坐在商业城附近的一间咖啡店里,一个人到最后崩溃地趴在桌面上大哭,一个靠在椅子上低头看着地面发呆。
徐冬河抓着那只手机,在李致知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到处找。他去了李富强那个房子。房门外面已经加装了挂锁,重新贴了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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