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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瑜一只手捂住嘴巴，久久没有发出声音。

我叹了口气：「后来我才知道，从那时起陈凡就开始研制抗癌特效药，他把我姐培育成了癌细胞。我照镜子那天，我姐完成了她的第一次分裂。」

「我当时因为惊吓过度，对镜子产生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后来则发展成无法直视任何能反光的东西。

窗户、玻璃，甚至是地上的水洼都能让我应激晕倒。

在学校第三次为我叫救护车后，校领导委婉地向我妈提出了给我办休学的建议。

那时候我爸的生意红火，他和我妈在城市里买了房，我妈还生了个弟弟。

对于校领导的提议，我妈显得很为难。我爸明显是不想我到城里去的。于是我说，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在镇上的房子里照顾好自己。

我妈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毕竟她也没有时间在我每次晕倒的时候被喊来学校。

为了避免一切见到反光，我把家里所有的镜子都盖上红布，窗帘常年密不透风，不开灯。饿了就点外卖。

我妈给我留了一笔钱，光吃饭够我生活几年。」

「长时间不和人接触、蛰伏在黑暗狭小的空间，没有娱乐，只有生存，我的精神也渐渐开始崩坏。

每当我想要发疯的时候，姐姐的声音总是让我理智回笼。

我心想，为什么要害怕姐姐呢她是与我一体同胞的姐妹，是我在世界上最亲最近的人，她的肉体和灵魂都在受苦，而我却连正视她的痛苦都做不到。

这样想着，我做足心理建设后，第一次拉开了窗帘。

许久没有接触到阳光，我的眼睛被灼痛到一直流泪。

我取下了镜子上的红布，直视镜子里的姐姐。

我的眼泪太多了，搞得我什么也看不清。

那个下午我一直在镜子面前流泪，一直在擦泪。

直到所有眼泪都流干，我才知道，不是我看不清楚，而是姐姐变成了无数个姐姐，根本不可能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