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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程宴序！

程时慢几乎落荒而逃。

她转身要走，却一个踉跄，狼狈无比地往地上栽去。

程宴序伸出手，将她抱入怀中。

闻到熟悉的味道，程时慢霎时僵在那里——她动不了了！她是如此地贪恋他身上那淡淡的，温柔的香味。

程时慢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这个想法刚从心头晃过，程宴序的声音就倏地响起：

慢慢，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的嗓音沙哑缱绻，似乎已经用尽全身力气。

程时慢抬头，对上他猩红的双眼。

无数思绪像打结的线头，填满程时慢的脑海。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哥......

程宴序的表情却倏地冷下去。他僵站在那里，连程时慢从他的怀里离开，都顾不得反应。

他似乎很不愿意听到这个称呼。

程时慢露出漠然的表情：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程宴序有一瞬间的茫然，紧接着，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掌心：

我、我找了很久，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相信。果然你没有......

他话没说完，已经被程时慢打断。

她说：你就当我死了吧。

热闹喜庆的氛围因为这句话而终结，现场所有人都噤了声，没人帮程宴序说一句话。

程时慢疲惫地坐回到轮椅上：我有点累了，推我回去休息吧。

程宴序追过去，却被拦住：先生，里面是疗养院的休息区域，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程宴序沉了脸：我是她的丈夫！

对方却神色不变：我们只认监护人。

砰的一声，身后传来东西被砸的巨响，程时慢想应该是程宴序生了气，他总这样，生气的时候要砸点东西才肯罢休。

以前，程时慢会蹲下去，慢慢把他砸碎的东西收拾了，再拼起来。

可现在，她连头都没有回。

护工推着轮椅不断往前，程时慢闭上眼回想刚刚匆忙看过程宴序的那一眼——

他怎么会瘦了这么多呢

程时慢忍不住地想。

程宴序的样子，看上去就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好好吃过饭。

看得出来，为了见程时慢，他已经很认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可那已经不合身的衣服，以及眼中满布的红血丝，仍能察觉出之前他过得一点都不好的端倪。

程时慢的心脏处一阵揪痛，她不敢再想了，怕这就是和程宴序的最后一面。

苏壹文是在傍晚时来的，作为程时慢的监护人，他很轻易就登堂入室。

他急匆匆地推门：程宴序来了

程时慢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苏壹文有些烦躁，他按着自己的眉心，在病房里走来走去，转了无数圈，最后说：你现在不适合有太激烈的情绪反应......一定要注意。

程时慢缓慢地点了点头。

随后，苏壹文挣扎再三，突然问道：

慢慢，如果我说，程宴序的心脏还给你是最好的选择......

别说了。程时慢闭上眼，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我宁肯死，也不会让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