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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
然后,我把包裹原样封好,写上了“拒收”。
助理问我:“陶老师,这是……”
“发错的件。”我说。
几天后,又一个包裹寄来。
同样是那只碗,同样是那张卡片。
我再次拒收。
第三次,第四次……
他像是跟我耗上了。
每周一个包裹,风雨无阻。
终于,在我拒收了第十个包裹后,他亲自来了。
那天下午,巴黎下着小雨。
我正准备关店,一个高大的身影撑着伞,站在门口。
是蒋云舟。
他比上次见,又瘦了一圈,眼窝深陷,头发上沾着湿气,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手里捧着那个被我拒收了无数次的包裹。
“陶姝。”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靠在门框上,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蒋总,有何贵干?”
“我……”他举了举手里的盒子,“我想请你,修好它。”
“抱歉,我的预约满了。”
“我等。”
“可能要等一辈子。”
“那就等一辈子。”
他说得那么认真,那么固执。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蒋云舟,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把它修好。”他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破碎的瓷片,“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去景德镇时你亲手做的碗。”
我当然记得,那是我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后来,我们吵架时,这只碗被他失手摔碎了。
我当时哭了一整晚。
第二天,他买了限量款的包赔罪。
碗的碎片,被我收起来,后来搬家,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没想到,他竟然还留着。
“陶姝,”他看着我,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浓雾,“我知道,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我不是想求你原谅,我只是……我只是想让它变得完整。”
“哪怕,只是看起来完整。”
雨越下越大。
他站在雨里,全身都湿透了,却浑然不觉。
只是用那双通红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淋湿的大狗。
我的心,在那一刻,竟然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
我最终还是让他进来了。
我找了条干毛巾给他,给他煮了杯热姜茶。
他局促地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拿出工具,开始拼合那些碎片。
他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我们之间没有交流,只有瓷片碰撞的清脆声响。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我忽然问。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公司刚起步的时候,压力大。”
“我讨厌烟味。”我说。
“我戒了。”
他立刻说,“已经半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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