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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小小的我站在她身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手足无措。

这些年虽然因为她的恋爱脑，我总是跟她吵，但她是我妈妈，我怎么可能真的不管她。

妈妈边笑边哭，把我脸上的水泥一块块抠掉。

新鲜空气骤然进入鼻腔，我贪婪地大口呼吸，瞬间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原来你也不是我想的那么自私嘛，还是有点用的，算老娘没白养你。”

【那你快把我放出来！】呜咽声压在嗓子底。

“等下啊，你新爸爸打电话来了，我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共同所有？那不就是只有首付一半的钱？那够干什么的，没钱我们就分手吧。”

电话那头，男人极不耐烦。

“你也知道的，我不是那种图钱的男人。但是贫贱夫妻百事哀，本来我都想好了，这笔投资翻倍后，我就和你结婚，让你成为最让人羡慕的新娘——”

“不，不！求你了别分手，我有钱，我女儿有钱！我们结婚吧。”妈妈急得脸色煞白。

“可她不是不愿意给嘛。要我说她打从心底就没把你当妈。而且她有钱买房，甚至都没写自己名字，说不定就是因为她还有别的房产。”

“其实……只要人死了，银行就可以给直系亲属办资产过户。哈哈，你可别当真，我就是随口开玩笑的。”

妈妈僵在那里好久，慢慢转过来，眼神冰得直刺我的心脏。

下一秒，刚和好的水泥直直拍到我脸上，把我露在外面的最后一只眼睛死死封住。

3

【不要，不要把我埋起来，求求你。】

灼烫的水泥不停钻入我的鼻腔和喉管，神经痛到断裂。

妈妈又挖了一大坨水泥，抬手就往我嘴上糊。

“你怎么会在这里？”

妈妈整个人像被电了一样僵住，不敢回头。

“谁允许你来这里的，遥遥呢？你赶紧给我走。”

外婆拄着拐杖，站在门口。

“妈，我是你女儿诶，你干嘛总是对我这个态度啊？心里眼里就只有那个白眼狼。”

虽然心慌怕被发现，但妈妈还是不满外婆对她的态度。

“哼，我倒宁可你不是。”

“说遥遥是白眼狼，那你呢，你怎么不看看你是怎么当妈的？”

“偷走遥遥的钱请男人吃上千的西餐，害她一天三顿只能吃馒头。在孩子连续加班累到住院最需要妈妈的时候，你追着网恋男友去了外省。最后被骗光了钱，还是遥遥买票去接你回来。”

“这些事多得我都数不清，要我一件件讲出来吗？”

妈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那我是她妈，她照顾我不是应该的嘛……”

看着妈妈嘴硬的样子，外婆眼里的失望溢出。

我的眼泪涌出来模糊了视线，这个世界上，只有外婆看得见我的苦。

记得上小学那年，妈妈为了相亲对象一句拖油瓶把我丢到了隔壁市的菜市场。

当时我以为自己再也回不了家了。

是这个从来没出过远门的小老太太，一路学着坐长途大巴车，一个镇一个村地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