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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只是一个被最亲之人背叛的体无完肤的，可怜人。

6

“浩哥，喝点粥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温娴端着一碗温热的粥，坐到我的床边，用勺子轻轻搅动着。

我摇了摇头，没有半分胃口。

“阿娴，”我看着她，声音沙哑，“这五年，苦了你了。”

温娴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但她还是强忍着，对我笑了笑。

“不苦。只要能再看到浩哥，阿娴做什么都值得。”

我沉默了。

病房的安静，让我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了那个地狱般的烂尾楼。

我忘不了陈江海钳断我手指时的狞笑，忘不了我儿子叫我“傻子”时的天真残忍。

更忘不了苏清颜和父母将我踩在脚下时的那种理所当然。

我的身体，因为回忆，而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起来。

温娴察觉到了。

她放下碗，伸出那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握住了我那只完好的右手。

“浩哥，别怕，都过去了。”

她的声音，像一道暖流，注入我早已冰封的心。

我看着她，这个从十六岁起就跟在我身后。

无论我风光还是落魄，都从未离开过的女孩。

我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将内心最深的痛苦和盘托出。

“阿娴，你知道吗？我真的……把他们当成我的一切。”

“我以为，我替清颜顶罪，是保护了我的爱人。我以为，我拼命挣钱供江海留学，是成全了我的弟弟。我以为，我把所有的钱都交给父母，是孝顺了我的双亲。”

“可到头来，我只是他们人生里，一块用完就可以心安理得丢掉的垫脚石。”

“我甚至……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说道最后，我这个在烂尾楼里被钳断五指都没有流一滴泪的男人。

眼角，却不受控制地滑下了一行滚烫的泪。

温娴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我的手。

用她的体温，无声地安慰着我。

许久，我才渐渐平复下来，擦干了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

“不，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像是在对她说，也像是在对自己立誓。

“他们毁了我用前半生建立起来的家。那我就用我的后半生，亲手敲碎他们所有的梦。”

“我要的不是让他们破产，是让他们从自己编织的美梦里，被活活痛醒。我要的不是让他们坐牢，是让他们亲身体会一遍，我所经历过的，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

“阿娴，你怕吗？跟着我这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温娴看着我，笑了。

那笑容，在深夜的病房里，比窗外的星光还要亮。

“浩哥在哪，阿娴就在哪。你要是恶鬼，那阿娴，就做你的判官笔。”

7

我死了的消息，让陈江海和苏清颜欣喜若狂。

他们以为从此高枕无忧，正在那栋本该属于我的豪宅里，大肆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