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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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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母亲视角】

女儿出生的那天，接生婆在她脚踝上系了一根红绳。

红绳很细，像一道血线。

接生婆说，这是规矩，得拴住魂。

否则山里的东西会惦记。

我那时不懂，只是笑。

觉得这是老辈人的迷信。

直到她三岁那年，我亲眼看见了“它们”。

那是个阴天，我在院子里晒衣服，女儿在槐树下玩泥巴。

突然，她抬起头，冲着空无一人的老槐树笑，嘴里喊着。

“姨姨，你的脖子好长呀。”

我心跳快了快。

槐树下什么都没有，可女儿却伸出手，像是要牵住谁。

当晚，她发了高烧。

嘴里嘟囔着蓝褂子的姨姨。

我掀开她的裤脚。

那根红绳，不知何时已经勒进了肉里，渗出一圈血珠。

七婆来了，用香灰抹在绳子上，低声说。

“它盯上你闺女了。”

“谁？”

七婆没回答，只是叹气。

“等她二十岁，你亲手剪了绳子，这事才算完。”

女儿十岁后，我开始做噩梦。

梦里总有个穿蓝布衫的女人，背对着我。

她脚边蹲着个小孩，浑身青紫，伸手拽我女儿的脚踝，嘴里喊着。

“娘，我冷……”

我拼命去拦，却摸到一手黏腻的血。

七婆说，那是讨债的。

“村里早年扔过不少女婴。”她眼神躲闪。

“怨气积在山里，成了气候，红绳拴魂，其实是……喂给它们一个替身。”

“什么替身？”

“二十岁剪断绳子，魂归它们，人才能活。”

原来所谓的“成人礼”，是一场献祭。

女儿十五岁那年，我去了趟县城，偷偷找了位道士。

道士说，横死之人煞气重，能镇邪。

“吊死鬼最凶。”他眯着眼。

“尤其是死在阴木上的。”

我看向村口那棵老槐树。

回到家，我翻出女儿幼时的胎发，用红绳缠好。

又去乱葬岗捡了件夭折孩子的百家衣。

七婆说过，这些东西能骗过“它们”。

我在笔记里写。

【只有这个法子了……断了它的想头，也断了我的。】

乖悦悦。

娘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