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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秦清河看她反应异常,凑上前去探头一看,居然是琴弦断了。
“怎么全都断了?”秦清河大惊,“这不是正常损耗吧?”
时微关上琴盒:“看上去,像是被故意割断的。”
“没有备用琴弦吗?”
“原本是有的,就在琴盒里。”时微看着秦清河,“现在不翼而飞了。”
“那怎么办?”秦清河看了眼时间,“只有四十分钟了。”
时微挠挠下巴,她双手叉腰,望着窗外的暴雨摇了摇头:“下次有缘再看我拉琴吧,我出去打个电话。”
雨越下越密了。积水沿着台阶往下流淌,声势浩大,形成重叠水幕。礼堂内热火朝天,音响的动静很大,时微站在大厅门口都能感受得到。
电话接通了,时微“喂”了一声:“还在忙吗?”
卞睿安那头声音嘈杂,他重复了好几次时微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最后卞睿安几乎是对着手机大喊了一声:“我马上到了!”
“不用来了。”时微平静地说,“我琴弦坏了,不演了。”
卞睿安倏尔愣住:“坏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断了。”时微说。
“断的哪根弦?”
“全部。”
电话那头骤然陷入寂静,宛若无声的叹息。时微正想把电话挂断,就听卞睿安忽然又说:“你别急着逃跑,等我。”
“来不及,”时微说,“只有半个小时了。”
“我说了,让你等我。”
很难在卞睿安口中听到这种不容商量的语气,时微都没来得及反驳,电话就挂断了。
看着门外滚滚下涌的水帘,时微心里平静得出奇,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仿佛思维先于身体逃了出去。她的潜意识正在费尽心机地维护着什么。
回到后台,时微开了瓶矿泉水,站在窗边一口一口地喝,喝得极慢,看上去颇有闲情逸致。
秦清河对她的反应十分不满,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有喝水看风景的功夫,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听了秦清河这话,时微骤然明白过来了。
她故作姿态,假装淡然,归根结底还是为了面子。
她不能在秦清河面前痛哭流涕、歇斯底里,她得随时保持优雅洒脱。这股子“装蒜”的劲头,险些把她自己都蒙骗过去。
“我想了啊,”时微呼出一口气说,“本打算找人借。高二十一班的陈慧今天也有小提琴独奏,但人家已经演完走了。”
“陈慧。”秦清河摸出手机,“她是我们广播站的,我之前还看见她了,你等我给她打个电话试试,万一没走远你就得救了!”
秦清河拨通电话时,离时微上场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先前还能勉强看见榕树叶子在风中摇晃,现在只剩绿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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